“夫人,您就别推辞了,能伺候您是青宁的福分。青宁已然决定不再以秀女美人的身份继续待在沈府内,您若是不答应青宁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从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青宁涕泪交加,两行清泪无止尽地流下,伏于地上长跪不起。
锦毓瞧见她的样子心中悲戚,她眼中的绝望是那么深,灰蒙蒙一片,好像真得对尘世再无牵挂。这么一个正值妙龄的名门闺秀,若是对世间情爱再无期许,只有漫无边际的云水禅心和隐藏在尼姑袍下的瘦弱身躯,那将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可是她又如何忍心使她为奴为婢?若她在沈府蹉跎一生,从满头乌丝熬成白发苍苍,从十指纤纤沦为老皮老肉,粗壮的手指能否撩拨起最动人的音弦,满腹的诗书能否跳出岁月的桎梏?自己如何忍心,又如何使得?
她瞧着跪在地上的青宁颇有些为难,这姑娘表面上看虽温温婉婉的,内里却倔强坚毅得很,说得到便做得到,万一她真一个想不开……
突然,她灵光一现,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青宁,你今年芳龄几何?”
青宁有些懵,这个话题扯得有些远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夫人的话,青宁下月刚满十八……”
锦毓抚掌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来是上天的意思,我虚长你一岁,不如便认你作义妹,以小姨的身份暂居府内,再不是什么美人秀女了,你意下如何?”
青宁大惊,抬起头呐呐地说不出话,好半晌才嗫嚅道,“青宁自知身份低微,岂敢高攀夫人,与夫人以姐妹相称?不可不可……”
锦毓亲手将她扶起,笑道,“如何使不得?我一见到你就喜欢的紧,就好像你是我的嫡亲妹子一般。你莫要推辞,安心在府中住下,我既认了你为义妹,就必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青宁心中五味杂陈,刚勉强止住的泪水又如同破堤的江水,她“噗通”
一声跪倒,语带哽咽,“夫人对青宁的好,青宁没齿难忘,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日后定当生死相随,唯姐姐马首是瞻。”
“好了好了,我认你并无其他目的,你若是这么说倒显得我有什么阴谋了。”
锦毓上前扶起她,细瞧着她泪渍斑驳的脸蛋,自怀中摸出帕子细细擦拭了,这才笑道,“多大的人了,哭成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先回去好好梳洗一番,晚些我再去看你。”
青宁抽噎着又磕了一个响头,这才拭着泪离去。
……
“夫人,您真的要认青宁姑娘为义妹吗?”
喜鹊走上前去一边为锦毓沏茶一边问道。
“是啊,你们不觉得她在某些方面和我很像吗?在她身上有我的影子,我甚是喜欢她。”
锦毓一边品茶一边笑问道。
“话虽不假,可是这样的殊荣是不是太过了?若是让姑爷知晓了,生气了怎么办?”
喜鹊心中有些担忧,这青宁虽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可名义上还是姑爷的女人,夫人这般擅自做主不知是否会让姑爷下不来台从而迁怒于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