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僵尸啊!”
“你们看,后——后边也有,这么多——这下彻底完蛋了——”
天鲸的那些小员工看到这幅场景,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鬼哭狼嚎着举枪射击——
枪是之前隗天路给他们的,并且讲明谁要是有立功表现就可以分得一份食物,反正也不怕这些蝼蚁会造反。
隗天路带着手下的人对这些来袭的毒物进行精准打击。
他们纷纷像隗天路刚才那样竖掌为刀,通过射出风刃的方式来攻击,实在不擅长这种攻击手段的人就用枪支。
保存下来的体力和弹药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运用,风刃和子弹在洞穴内疯狂咆哮,通过庞大的数目将冲在最前面的毒物打成碎片。
所有毒物都像之前的那条蟒蛇一样,一旦受伤就会从伤口处喷出细细的黑烟。
随着打死的毒物越来越多,黑色烟气也越聚越浓,渐渐地在这一片洞穴的顶部织起了一张雾气大网。
不断有毒物冲过枪林弹雨的火线封锁,又被瞬间集火击毙。
尤其是那几具四肢着地的僵尸,脑袋都被削掉了还在无所畏惧地冲锋着。
而在他们庞大的身体掩护下,往往有好几条蛇和蝎子能够在僵尸倒下前安全地冲击到防线的前沿。
这时候就需要隗天路亲自出手,在僵尸还离着很远距离时就抛出血滴子摘取头颅,再耗费内力打出几道强劲的风刃将身体切碎。
另一边,身体一团浓墨的影子则是横刀挡在队伍前十几米的地方,于万千毒物阵中大杀四方,望月刀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黑气弥天!
张影七一把将鹿圆圆拉进怀里,就算是这样生死一瞬的危急关头,他还不忘了指点鹿圆圆如何瞄准,冷静地分析着这些毒物有什么弱点、打哪里可以使伤害最大化。
鹿圆圆眉头紧皱,这些毒物仿佛根本杀不完,放眼两边都是黑黢黢的一大片。
她也想过这些毒物有没有可能是受到某人的操控,但眼下的情形,哪里容得她与张影七思考对策!
哭喊声,枪声,风刃斩破空气的呼啸声,撕心裂肺尖叫声——已经有一名员工被毒物海洋的冲锋逼得接近崩溃,选择用手枪——这一人类的武器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影子手中的望月刀像是绞肉机一样疯狂宰杀着这些蛇蝎蛤蟆,但抽刀尚不能断水——
区区一柄望月刀又如何能够挡住这股黑色的洪流!
那些毒物纷纷绕过影子,向着这只外强中干的队伍最脆弱的部分动毁灭性的冲锋。
防线一触即溃!
蝎子一踮脚,纵身跃上了一名员工,这样的事情正生在每个人的身上。
那些员工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他们慌乱地无法再用枪去瞄准,而是惨嚎着用手去拍打顺着衣服向上窜的蛇或者头顶盘坐的蛤蟆。
蝎子用六只脚牢牢地勾住后脑,尾巴悄悄地伸长,尖刺在你的瞳孔里疯狂放大,最后在那个白色的瓤上轻轻一蛰;
痛觉像高度白酒一样灌在神经上,你牵动手臂力下意识拽起蝎子扔了出去——
而你的眼球,也顺理成章地被带走。
你的眼睛是一口井,以前是因为清澈照人,现在却是因为深不见底!
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毒。
你的痛觉不再激烈,神经也已倒戈,它在试图让你忘记自己人的身份。
你的记忆被篡改,你仿佛记得自己是一小片黑色的鳞甲,或是蜈蚣的一条腿,一生都是在蠕动,蠕动,蠕动……
你开始厌弃身体的结构,要什么胳膊要什么腿?为什么我不是干干净净的一根长毛的棍好去做我的那条腿!
你张开双臂环住膝盖,试图找回一条腿的直觉——
一条毛茸茸的腿点在大地上,应该有铅笔后边的橡皮似的触感;
屁股,脚跟,手肘,与大地相触,去弹跳,去行走——去做一条腿……
你最终坐到在一堆毒物里,变成了一具尸体,这蔚蓝地宫里的一餐养料!
你成功了,应该高兴,可你没有笑,因为你是一条腿!
一条腿怎么会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