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一下午就待在那里了!她也许想躺下来打个盹,她也许要用洗水洗头
,她也许要改一件旧衣服.这些小事都是一个丈夫不在家时的女人常做的,本来
也没什么害处,现在却将被证明是致命的!她也许打算在那里一直待到给他做晚饭
的时候,而如果真是这样的活——晚饭,她,他,都将一起玩完了。
接着,他又感到了一阵宽慰。那个男人。那个他打算跟她一起除掉的男人,他
也许会救他。他也许会是他的救星。平时每到下午,斯塔普不在家的时候,他准来,
是不是呀?那么,哦,上帝啊,让他今天来吧,让今天成为他们幽会的日子吧(也
许今天正好不是呢!)。如果他来的话,只要她让他进来,他就会使她到下面一层
楼来,屋里有两双耳朵,无意间听到他说不定会弄出来的声响的机会,比起只有一
双耳朵来,他的机会该大多少啊。
于是,他现他自己以一种异乎寻常的丈夫身份祈祷,以他所能拥有的一切热
诚,企盼一个情敌的到来、突然出现,在这之前,他一直只是怀疑这个情敌的存在,
从来没有肯定过.
两点十一分。还剩了四十九分钟。连看完一部电影的上半部都不够,连理个
都不够,如果你不得不排队等候的话.连吃完一顿星期日大餐,或听完收音机里的
一档一小时的节目或坐公共汽车从这里到海滩去洗海水浴都不够.要活下去,这些
时间更不够了。不,不,他还想再活三十年,四十年,那些年,那些月,那些星期
都变得怎么样啦?不,不是只有几十分钟,这不公平;
&1dquo;弗兰!”他叫道。&1dquo;弗兰,下来,到这里来!你听不见我的声音吗?”堵在
嘴里的东西像海绵一样把他的话吸掉了.
底层的过道里,电话铃突然嘀铃铃响了起来,就在他与她的中间.他以前从没
听见过这么美妙的声音。&1dquo;谢天谢地!”他喜极而泣,两只眼睛上都挂着一滴眼泪。
一定是那个人.这会使她下来的。
接着恐惧又袭上心头。假如电话只是要告诉她,他不来了呢?或者,更糟的是,
假如是要她出去,在外面什么地方跟他见面呢?又一次将他一个人留在了下面,对
面就是那可怕的滴答一滴答的声音。就算小孩被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父母亲关掉灯,
让他去受妖魔鬼怪的摆布,也不会比这个成年人想到她要外出,将他留在这里时更
加害怕。
电话铃持续了一会儿,接着他听见她迅下楼去接电话。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