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颌微扬,只等薄若幽再多奉承几言,然而薄若幽道:“民女知晓侯爷不近女色,何况侯爷地位尊贵,又能对民女一小女子有何图谋不成?”
霍危楼“嘶”
的一声,侧眸过来颇有些无可奈何,“……不愧是你。”
薄若幽只觉此言并非夸赞,还要接话,却听到一声“幽幽”
猛地响起,她忙朝前面看去,一眼看到了福公公满是喜色的站在主院门口,见当真是她,福公公疾步朝她这里走来。
“当真是幽幽,我还当自己眼花了!”
薄若幽亦立刻绽出明快的笑意,福了福身,“公公——”
福公公是怎么也没想到霍危楼竟然把人带到了府上来,他赞赏的看了霍危楼一眼,亲和的和薄若幽说话,“我正念着你呢,路上日日见你,如今隔了几日,可当真是度日如年,没想到侯爷竟将你接来了。”
薄若幽笑道:“今日去衙门应卯,又去义庄验尸,谁知道耽误了几日,竟让孙大人着急的去找了侯爷,后来侯爷便来了义庄,侯爷说公公念着我,便带我过来了。”
福公公眉头高高一扬,转身揶揄的笑了霍危楼一声,再回头时,又是一副亲善模样,“是是是,正是我日日念叨你,你这几日可好?家里可安顿好了?”
薄若幽细细答话,霍危楼走在前虽是不语,却也听了一耳朵,方知薄若幽这几日帮着家仆添置物件,为程蕴之置办新衣,打理院子花圃,做了许多零碎之事,言辞间看得出是个十分孝顺懂事,又颇能打理家宅的,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这精致却颇无生气的侯府。
进了正堂,福公公兴致极高,薄若幽在他跟前亦十分放得开,二人相谈甚欢,竟令他无插言的余地,幸而福公公是个极有眼色的,笑着道:“你既来了,侯爷和我都未曾用膳,便在此留下用晚膳吧,我在府里,大小事都得管着,连厨房也得盯着,你在此稍后,我去厨房看看。”
薄若幽此时才反应过来,她竟是以客人的身份来侯府的?
还未来得及客气两句,福公公已快步走了,薄若幽微愣了愣,转身之时便见霍危楼一边解腰带一边往书房去,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转头,却见两个侍卫一脸惊诧的望着她,那眼神仿佛她是个怪物,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见她色变,那两个侍卫也回了神,忙十分识趣的站直了身子,可眼风,却还是禁不住的往她这边扫,薄若幽上下看了看自己,几乎以为自己身上沾了什么。
“你在外面杵着做什么?”
霍危楼忽然出声。
薄若幽神色微变,连忙往书房去,“侯爷有何吩咐?”
这一刹仿佛回到了船上,那时但凡霍危楼叫她,便定是有吩咐才叫,霍危楼除了腰带,锦袍松了几分,听到此言回头看她,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的女子进他侯府所想之事她是半点不会想!
霍危楼落座在榻前,蹙眉指了指不远处的敞椅,薄若幽见状却以为他在指敞椅旁案几上的茶壶,走上前去,将茶壶拿起,转身为他倒茶。
霍危楼:“……”
见薄若幽那毫无所觉的模样,霍危楼忍不住问:“难道本侯只有在支使你的时候才叫你?”
薄若幽倒了一杯茶递过来,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闻言先是面露一阵茫然,似乎霍危楼这话简直是白问,而后才点了点头。
霍危楼回想片刻,很快无言以对,因为……还真是。
他端起茶盏,却也不喝,只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薄若幽,好像非要在她身上找个洞出来似的,她一时有些莫名,恨不得福公公快点回来救救她,“侯爷……您若有话,可以直言。”
他敢直言,她敢听吗?
霍危楼放下茶盏,好声好气道:“现如今,你并非替本侯办差之人,本侯带你回来,也非是要支使你的,你不必如此紧张。”
薄若幽扯了扯唇角,一时又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