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也顾不得脏臭,拿在手里过来给顾若离看。
“没错。”
顾若离颔,“洗出来看看,应该就是蘑菇钉。”
张顺正要找水,张婶子已经打了水来,两人冲洗了半天,就看到张顺掌心果然露出了一枚蘑菇钉,比拇指略小心些,却是完完整整的,不少一块。
众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张婶子捂着脸,“谢谢观世音菩萨。”
又回头来对顾若离拜着,“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顾若离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孩子生命危险解除了,就是最好的:“婶子不必如此,我们都是乡邻,遇到难事互相帮扶是应该的。”
“你也住在这里?”
张婶子一愣看着顾若离,她笑着道,“我们才搬来,我晚上不住这里,百日基本都在的。”
张顺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双手绞在一起,无措的道:“那你住在哪里,明儿等我们二娃好了,一定登门拜谢。”
顾若离说了地址:“不必如此,我也是举手之劳,不值当什么。”
话落,看着张婶子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张婶子一惊,将一双布满老茧,关节粗肿的手藏在身后,尴尬的道:“是风湿,以前冬天给人洗衣服落下的毛病,很丑,就不扰姑娘的眼了。”
“我看看。”
顾若离还是托了她的手,仔细看了一下,对她道,“再过三个月你去我那边,我给你半坛子药酒,对这个有些药用。”
张婶子眼睛一亮,她的手刮风下雨变天的时候,真的是疼的她想死的心都有。
“多谢。多谢。”
张婶子连连道谢,正要说话,那边孩子嚷着喊道,“娘,我拉好了。”
他肚子不疼了,人立刻就精神了一点,嗓门都大了几分。
顾若离示意张婶子过去忙孩子,她看向白姑娘,道:“我再开个调养的方子,劳烦你给他们配药了。”
“无妨。”
白姑娘微微颔,目光略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顾若离,拿了墨给她写完方子,她看着字迹,又问道,“你真的是大夫?”
她已经问过一次了,顾若离笑道:“是,我们打算开间医馆,就在金簪胡同第二家,估摸着要十月开业。”
白姑娘显得很惊讶:“你自己一个人?”
“还想招两个药工和大夫,只是铺子还没有好,怕是要等等了。”
话落,无奈的笑了笑,她到现在连合作的药铺都没有找到。
白姑娘没有再问,顾若离看时间已经快宵禁了,便道:“我告辞了,若是有事便去家中找我,我不在找他们也是一样的。”
她指了指霍繁篓和张丙中。
白姑娘颔,和张顺夫妻一起送三个人出门。
待他们一走,张婶子就道:“今天真的是遇到贵人了,要不然二娃他真的要……”
他们去了四间医馆,没有一家肯收的。
“她说没事,您别太在意,我倒觉得下回遇见了,您打个招呼,恭敬些就好。”
白姑娘觉得顾若离似乎不是那种计较恩仇的,“若是太郑重了,反而给她添了负累。”
妇人应着是,白姑娘又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歇着,明日一早来我这里取药。”
夫妻两人抱着孩子告辞,孩子在张顺背上,虽依旧蔫蔫的脸色白,可却能挥着和白姑娘道别。
白姑娘长长的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写着药名字迹娟秀的药方,抿着唇笑了笑,才关好门去了厨房。
顾若离回了建安伯府,内院果然没有下匙,婆子殷勤的给她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道:“郡主特意嘱咐留着门的,往后三小姐再回来迟,不用担心,但凡您没有回来,奴婢一定是不会走的。”
顾瑞笑着道谢,塞了半吊钱给婆子:“妈妈拿去买酒吃。”
婆子笑着道谢。
方朝阳在洗漱,顾若离径直回了自己房里,几个丫头正小心翼翼的站在院子里,大气不敢喘。
“怎么了,被罚了吗?”
顾若离觉得奇怪,以为是自己回来迟了,方朝阳罚了他们,欢颜见着她就迎过来,指着耳房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你的酒都被砸了。”
顾若离没有回来,她们不敢收拾,回了方朝阳,方朝阳说是顾若离的事,让她自己处理。
顾若离心头一沉,进了耳房,里面一片狼藉,冲鼻的酒味熏的人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