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就是小吃街,有很多好吃的,非常便宜。”
盛今昔点头:“谢谢。”
他知道外面的小吃街,被规划的很干净,因川大学生多,附近设施完善,商场公园一应俱全,房价一涨再涨,寸土寸金,周围也被建设成富人区,除了大平层就是别墅,一般人住不起,不想住宿的学生大多住在离这里四五公里的地方,那边房子租金便宜些,来回还算方便。
刚才戳盛今昔的人追了过来:“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张鹏,鹏程万里的鹏。”
“你的姓很少见,今夕是哪两个字?”
盛今昔转头看着他:“今非昔比的今昔。”
“今非昔比……谁给你取的名字啊,还挺好听的,哥们中午转转吗,我带你熟悉一下学校。”
张鹏表现的非常友好,盛今昔知道他是好意,可是普通人能做的太有限了,书里张鹏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即便如此,发生了那些事以后,张鹏依然疏远了他,他不怪张鹏,普通人永远无法抗衡权势,与权势作对,能保全自身就已经很好了。
“不用了,我想看会书,把你们之前学的看完。”
盛今昔摇头拒绝,被那几个疯子盯上后,他基本没上过几天课,经常被拉出去折腾,除了经常去的一家酒店,这座学校里的钢琴室、画室、器材室、杂物室甚至厕所,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还在礼堂里胡闹过一次。
玩到兴奋的时候,他们甚至用过乒乓球拍。
盛今昔紧紧咬住唇,颤抖着握紧拳头,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才慢慢回过神,松开被咬出血的唇肉。
张鹏听他拒绝,跟几个同学又落到了后面,旁边的女生,也是学习委员,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盛今昔,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
盛今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的脸色是那样苍白,眼神却亮得出奇,像是闪闪发光的黑曜石,微弯的唇角本该是温柔的,却带着冷漠与疏离。
学委愣了一下,红着脸转过头,把手里的小面包塞到他手里:“是不是早上没吃饭撑不住了?这个给你。”
这下轮到盛今昔怔住,他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直白的善意,习惯性的拒绝:“不用,我不饿。”
盛今昔摇头的时候仔细看了看,去往另一个教室的人群中没有沈宙的身影,女生不在意盛今昔的态度,把小面包再度塞了回去:“不用客气,我今天拿了好多呢,快吃吧。”
“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刚才笑起来的模样看着都快碎了。”
说完女生吐了吐舌头:“咱们赶紧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盛今昔拿着面包,不知该如何回应,快上课的时候才看到沈宙,他从外面进来,拿着手机像是在跟人聊天,路过盛今昔的时候脚步停留了一瞬,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他注意到沈宙进来的那一刻,全班都安静了,没有人大声说话,就连嚎着跟人打赌老师会不会点名的同学也立马闭了嘴。
他们害怕沈宙,不仅仅是因为沈家二少的身份,还有沈宙本人的威势,他跟那几个校霸是一伙的。
可是新来的盛今昔不知道。
沈宙坐下之后,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仍围绕在盛今昔鼻尖,原来书里描写的让他安心的香水味是这种味道,有点像在森林中迷了路,穿过层层雾气的果香,似乎是柠檬和柑橘混合在一起,盛今昔说不上来是什么款式,只知道他不喜欢,更不可能觉得安心。
第二节课是微观经济学,刚上课十来分钟,走廊里有人影来来回回,盛今昔朝外看了一眼,心脏骤停。
是陈昶。
书里欺负他的疯子之一,也是其中最直白最不会拐弯抹角的那个。
他为什么在这里?
盛今昔有点恍惚,他知道沈宙跟陈昶几人关系好,从初中就是朋友,虽然沈宙比他们小一岁,也没有被当成弟弟或者跟班,盛今昔一直以为沈宙把他送给陈昶几人是出自朋友情谊,是不得已而为之,沈宙自己也说过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切都是盛今昔自作多情。
既然没有爱,就无所谓送人了。
当时盛今昔不肯接受,不相信沈宙对他没有一点点喜欢,质问沈宙为什么对他好,为什么要一次次救他。
沈宙没有回答,盛今昔想,或许沈宙救他只是出于怜悯,他怨恨沈宙欺骗了他的感情,却已经无法回头,任由他们折磨自己,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沉沦,到最后听话的予取予求,所有卑微下贱的事情都做过。
那根本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条狗。
盛今昔能感觉到陈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锐利的眼神穿过玻璃审视着他,毫不避讳,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到手的猎物。
猎人做多了,怕是不知道自己也会成为猎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