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辛。”
中年男子开口道。
罗辛走到中年男子身边,脚步不停,道了句:“修。”
名唤“修”
的中年男子直接转身,走在他们前面,他们用专用的电梯直接下到地下。“时间仓促,只够改装地下一层,请主人见谅。”
罗辛说:“他不介意这些。”
他们下到门诊楼地下一层,这里最早是做太平间使用,后来医院改革,尸体直接通知葬管处拉人,这里就停用了,停尸房也拆了。
这里非常符合莫兰的要求——一处位于城市正中央的安静的地方,温度最好低一点。
电梯门移开,罗辛闻了闻,说:“味道不错。”
修抬手:“这边。”
空旷的地下室,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修走在前面。罗辛步伐甚轻,落地无声,枯寂之中只有修一人的脚步声,皮鞋踩踏水泥地,出咚咚的声音。
修走到地下室正中央,停了下来。他抬起手,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好似凭空握住一个把手,轻轻向下一拨。
“请进。”
罗辛抬着棺材走进去,修跟在后面,关好门。
地下室里再次恢复空荡。
罗辛打量一圈,这房间意外的生活化,像个家用办公室。
地板上铺着柔软整洁的手工地毯,一张堆满东西的办公桌旁是一套做工精细的沙,还有一张实木的矮茶几,再旁边是几个装满书的书架。墙壁是用青灰色的石砖砌起来的,上面挂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画,有地图,有标本,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纪念品,有的很新,有的年代久远。
修说:“距我上次去主人的房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凭记忆复原,不知是否有偏差。”
罗辛将棺材安稳平放于房间中央,然后来到墙壁旁,摘了一幅油画,那是达芬奇的《莉妲和天鹅》。
“这个他扔了。”
他回头看修,“是赝品。”
修淡淡挑眉。
罗辛说:“还是意大利一个知名的家族送的,血脉年代跟他不相上下。他们说巴黎遗存的那个是假的。后来他去非洲观光,拜访当地血族,在他们领袖那里看到一幅一模一样的,他们也说是那家人送的。”
修遗憾地摇摇头,说:“西方人真是不可信。”
罗辛不置可否。
“我们走吧,”
罗辛说,“他还要睡一会。”
他们离开房间,留下了那口精美沉重的黑棺。
……
深夜,乔以莎公寓内。
洪佑森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裤兜里的手机今晚第三次震动,他不能再掐断了。
他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洪闫德的愤怒。
他拿着手机到洗手间,接听电话,洪闫德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严厉。
“你在哪?”
洪佑森垂下头,他无法对洪闫德说谎,实话实说:“在外面……”
洪闫德:“外面?十点的时候查寝老师就说你不在寝室,这一晚上你跑哪去了?”
洪佑森:“我马上回去了。”
洪闫德:“你告诉我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