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行一回来,最受打击的就是楚夜舟。加上他不愿相信自己娶的妻子是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便逃避眼前的现实,与一些友人结伴出京散心了。
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明语嗤之以鼻。
楚夜舟一生顺风顺水,众人捧着时光鲜亮丽矜贵得很。一旦被打回原形,不想连普通男子都不如,竟是如此没有担当。
&1dquo;大伯也真是的,明知大伯娘生着病,他居然还有心情出京散心。”
明明是替自己抱不平的话,楚晴柔却是听出一耳朵的刺,刺得她心都在滴血。她不知道怎么了,娘生病后父亲像变了个人,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娘也像变了一个人。
她隐约觉得有些害怕,虽然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安慰她,说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如她所愿。但她却不敢和以前一样全信,毕竟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都怪这个野种,要是这个野种不出现,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1dquo;大姐姐,你别怪我爹,他可不是出京散心,而是去替祖父寻医去了。”
明语心下呵呵,求个屁的医。楚夜舟当惯了公子哥儿,压根就没想过老渣男会病得那么重,更没想过老渣男病得快死了。他只看得到自己的委屈,又被君涴涴那天露出来的模样吓到了,这才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的男人,上辈子之所以能当上国公,一辈子风风光光,多半是君湘湘的功劳。
楚晴柔以为,自己都说得这么可怜了,季元欻一定会去看母亲。他这些年来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来往如同亲人,不可能说变就变。
然而她大错特错。
季元欻闻言脸色不变,声音极冷,&1dquo;既然病了,延请大夫便是。”
她可怜的表情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眼泪像珠子一样滑落下来。贝齿紧咬着唇,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心里没有怨恨季元欻,反倒是把所有的账都算到明语的头上。在她看来,定是明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季元欻和她们二房离心。
所有的不顺,都是这个野种带来的。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季元欻人高腿长已经走远了。她咬着唇,狠狠瞪了明语一眼。明语恰好看过来,轻扯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这表情如同火上烧油,一下子就将她所有的怒火激。
&1dquo;你别得意!”
&1dquo;二妹妹说什么?我得意什么?”
季元欻回过头来,楚晴柔立马低着头,装出可怜受欺的模样。明语无辜地眨了一下眼,清澈的眼神茫然不已。
&1dquo;二妹妹真是奇怪,说话说一半。”
楚晴柔暗恨,挤出一抹笑,&1dquo;我没说什么,就是让大姐姐好好送送欻舅舅。”
&1dquo;这个不用二妹妹提醒,武安侯来者是客,阖府上下也不敢怠慢。”
明语意味深长一笑,然后跟上季元欻。
季元欻身形修长挺拔,长相冷峻极是赏心悦目。她不由感慨这男人皮囊生得不错。也不知以后会是哪个满含期望的女人嫁给他,在得知他的真实情况后会不会失望到捶胸顿足。
脑海中浮现出诡异的画面,姓季的缩在床尾可怜兮兮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他娶的夫人撑着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他无能,骂他中看不中用。
&1dquo;你笑什么?”
她抬头,眨眨眼,原来她竟然不自觉笑出了声。
&1dquo;我没有笑啊,我在伤心。祖父病成那个样子,看上去不太好&he11ip;我身为他的孙女,什么都做不了,我心里好难过&he11ip;好想哭&he11ip;”
季元欻明知她在撒谎,他分明听到了她的笑声,很轻却很清楚。然而他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一丝证据,她大眼蒙雾,真像是要哭的样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越的心眼多,嘴皮子功夫更见涨,鬼话张嘴就来。
他根本不相信她之前和楚国公单独说话是关心对方的病情,她一出来楚国公就作了自己的心腹,可见她定是说了什么无关病情的话。
&1dquo;生死有命,你不必太过伤心。”
她伤心个屁,老渣男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1dquo;侯爷说得对。”
两人又默默前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的度放慢了许多。这条路突然变得长起来,时间也变慢了。
磨叽个什么鬼,还不快走!
她心下嘀咕着,恨不得把这尊神赶紧送走。
然而事情偏不如她所愿,他们回到天一后,卢氏为表对他的感谢,真心实意地留他下来用饭,他略作推辞便同意了。
她有些傻眼,楚夜行脸色也不太好,不知是失血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饭菜摆在前院,厨房现在是明语和华氏在负责,是以华氏也被留下来一块作陪。一般人家私下宴请宾客,并不会过多讲究礼数。
加上季元欻算得上是恩人,更没有太多忌讳。
楚夜行有伤在身不能饮酒,卢氏派人叫了楚夜乔过来相陪。席上男女分开,一边是楚夜行楚夜乔兄弟俩和季元欻,另一边是卢氏华氏和明语。
菜色都极尽清淡,中间摆着明语让厨房做的杂菌汤。这样的天气,一碗汤下去,真是暖胃又舒服。别人不知道季元欻的身体,她却是知道的。果真见他的筷子没往菜碟子里伸几下,倒是喝了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