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扬眉头舒展,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许连雅纳闷了,“笑什么?”
“你也会说那么温柔的情话。”
像被他不经意挑了一下下巴,轻佻的态度叫她一阵心跳加,落于下风的许连雅恼了。
“我想出海。”
许连雅说。
轮到那边疑惑了。
“上次说好八月十五再去一次,你跳票了。”
赵晋扬松了一口气似的,“你都记着呢。”
许连雅学他的语气,“必须啊。”
“好,我陪你去。”
她的笑容只停留了一瞬,“要预订吗?会不会今天赶不及?”
“不用。”
他果然挑了一下她下巴,“一般人才不会情人节去那里呢。”
许连雅打开他的手,给了一记淡淡的白眼。
这时,赵晋扬身上传来滴滴的声响,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摁掉了。抬头的瞬间与许连雅的眼神撞上了。
“要回去吗?”
她问。
他摇头。她宛若眼里迷雾未散。
赵晋扬兜好手机,说:“是个闹钟。”
“噢……”
她无意识地点头,为自己的敏感苦恼。
“只是个闹钟。”
他安抚地重复,可没什么疗效。他只好从夹克的口袋掏出一瓶小小的药,摇出单调的声音,“要吃个药,我怕忘了。”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药,“我去给你倒杯水。”
许连雅从厨房端出水,不放心地问:“明天要检查,现在吃影响结果么?”
他接过先吞了一口,药扔嘴里,又灌了一口。喉结滚动,出一声低沉的咕嘟。
“没事,现在吃了,今晚就不吃了。”
听起来并不那么权威。
许连雅说:“你休息一下,我傍晚才有空。能等么?”
“多久都等。”
许连雅抿嘴笑了,似在笑话他:又说大话了。
许连雅进屋把睡衣换了,又破天荒地化了一个淡妆,刚出卧室便捕捉到脆弱的一幕。
赵晋扬弓着腰坐沙上,像压垮的禾苗。他脑袋低垂,一只手在胸口捶了两下。他似乎没觉察到她的注视,忽然仰起头,靠到靠背上。她未见过那般紧锁的眉头,不是印象中生气时的弧度,而像遭受了痛苦。
而这么一下,也让两人的目光再次遇上。
那个皱眉、那个难受的表情,仿佛只是她的幻觉,被打了响指一般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挤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