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风吹拂在脸上,有些微微的痛感,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又是那种一眼看去满是雾霾的感觉,但今天的我,似乎多了一些轻松感。
这轻松,不出意外的是来自于分手之后的轻松,那是一种扔掉心中一块巨石的感觉,像是散去头顶阴霾的感觉,而这感觉,让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好了很多,大概是释怀了。
然而,这释怀感并没能持续几天,一月八九号的时候,沈局的拟订录取名单出来了,令人我们寝室去面试的三哥,六弟和老大,都成了。
而我,落榜了。
在再三确认了那个电子名单里没有出现属于我的位置之后,我的双手已经完全凉透了,整个人就那么怔在那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这一刻,我思考的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未来,如何面对母亲的期许,如何面对家人的期待,如何面对朋友的看法,如何面对他人的想法。
良久,我才缓缓起身,走出卧室,来到了母亲身边,我尽量拿出最为平静的状态,说出了那句冰冷的话,“妈,沈局名单下来了,没有我。”
母亲正看着电视剧,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句,“没应聘成功,就没成功吧,没事的,别想太多,准备准备别的面试。”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转身回了卧室,坐在床边,心中杂乱无章,如果此刻有把快刀,真想直接斩断这些纷繁复杂的情感,可惜,现在的我难以做到这些处理自己心情事情。
看着旁边放在凳子上的衣服,我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出去散散心。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离我遥远了起来,我感觉到自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抛弃了一般,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游离的状态中,飘忽不定。
我走到了那条我家这里有名的“烧烤一条街”
,来到了那个曾几何时我和老刘,忠哥经常光顾的店铺,心中百感交集。原本对酒很是反感的自己,此时此刻,却只想喝上一杯。
我走上台阶,走进店铺,走到桌边,坐在了凳子上,我纠结着菜单上的烧烤,思索着究竟哪个会和今晚的啤酒更配,但,我突然意识到,喝酒的配菜真的重要吗?我的目的真的是来这里吃饱吗?也许并不是,也许我只是想来这里,借酒消愁罢了。
在简单的点了几样烤串之后,我叫来服务员,接着又要了两瓶啤酒,自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倒了起来,原本就酒量并不好的自己,只是喝了两杯的量就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我吃着那本应该烤的很香的肉串,但不知为何,今天入口以后好像味同嚼蜡一般,吃不出任何味道。
这顿饭我吃的很慢,其实我并没有点太多的东西,除却那两瓶啤酒之外,可能就只有几样肉串,但就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样,今天的我却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我的脑海中很乱,思考着很多东西,有关将来的工作,有关未来的学业,有关明天的生活,有关犯下的过错,我开始思考,这是否是帆帆带给我的惩罚,这是否是上天给予我的历练,这是否,是属于我的应该承受的业障。
我并不信命,也从不信各种教会之类,无论本土文化或是外国文化,但我有时候也信命,信自己应该得到这些,信自己应该承受这些,信自己应该接受这些。而最后,我确实也只能信命。
在结过账之后,我踉跄着走出了饭店的门,迎着那有些寒冷的晚,风向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但此时的心情我真的无法回到那个家里,再次去面对母亲那张,在我向她通知了这条消息之后的,那张有些失落的脸。
我绕了一条很远的路,大概又绕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明明那并不寒冷的晚风,不知为何,今天吹到我的脸上,宛如刀割一般疼痛,那疼痛似乎随着脸颊传到了心坎里。
而我就只是那么走着,走着。
天冷了,大街上本应热热闹闹的,饭后散步的时间却也见不到几个行人了,入冬后,似乎所有人或者说,大多数人都开始蜷缩在家中,不愿出门了,也许没有人知道,在这马路边上行走着的一个平凡年轻人,正在经历着他人生的低谷,还不知该如何走出。
我抬头仰望,看着今晚那天空上明亮的月牙,可那再明亮再美丽的月亮,在我的眼中也充满了凄凉。
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近了近了,但是我的心却离那个家越来越远了。我害怕着,纠结着,思考着,迷茫着,却总是想不到一个理由,一个给自己回家的理由。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有人打来了电话,当看到那个电话屏幕上的那个拨号人的时候,我不禁一怔,竟然是母亲打来的。
母亲在电话中的声音很是温柔,他询问着我在哪里,询问着我何时回来,他关心着我今天冷不冷,关心着我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关心着我是否还在瞎想着。
而我就那么用这最简单的回复方式,回复着母亲的一个个问题,直到她觉得没有再问的东西之后,向我传达了一个任务。
母亲告诉我,回来的时候去小区的正门买上一袋炸串,再到小区里面的市买上几瓶啤酒,她告诉着我,她喜欢吃的东西,告诉着我啤酒要买什么牌子,告诉着我别舍不得钱,随后给我来了一个红包,并再次叮嘱了我一句,叫我多买一点。
带着疑问,我去了大门口买了烧烤,带着疑问我去了小区院子里的市买了啤酒,带着疑问,我生怕那炸串凉了,赶忙快步走回了家,坐着电梯向属于家的楼层走去。
我买了四瓶啤酒,但是因为刚刚那两瓶的酒劲儿还没过,此时的我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出了电梯,我站立在门口的位置,踌躇着,迷茫着,却始终没有拿出钥匙去打开那扇门,似乎直到现在,我的心中依旧在斗争着,斗争着去如何面对母亲,斗争着去如何面对自己。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才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从衣服兜里掏出了那串钥匙,走向了那扇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