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苔岑说话常常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大部分时候是慢条斯理的,语气带有一种轻而渺的笑意,这就时常会让人觉得他表达的内容也捉摸不定,很不正经。
所以夏赊雨很少会听到他神情认真地说上这样一番话。可当他一真情流露,反倒让夏赊雨有些不自在了。
他承认自己追过来,有担心傅苔岑的成分在,但是远没有这么单纯,毕竟在飞机上他想的还是要怎么趁虚而入,签下版权。
现在虽然是差点被入了,但好像傅苔岑看起来心情转好,决定重新创作新书,甚至也可以主动谈起《攥酸》的版权来招惹他,他相信很快,他就能找到合适的场合再提一提版权的事。
一日的户外经历非常充实,鱼钓了,篝火也生了,帐篷住了,星星也看了,于是决定打道回府。
回程的路还是夏赊雨开全程,但是他屁股有点痛,坐得直挺挺地在那里开车实在算是一种酷刑,于是到服务区时他临时提议由傅苔岑接手。
傅苔岑没所谓地答应下来,刚要说句什么,手机响了,他看着屏幕不由得蹙起眉,然后往远处走了几步。
夏赊雨隐约听到他说了句“收到了”
,又说“明天去”
什么的,之后就听不清。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傅苔岑已经挂断电话,靠在车边抽烟。
“怎么了?”
夏赊雨递过去一盒在服务区刚买的西瓜果切,半开玩笑地询问,“是谁让我们傅大作家心情不好?”
傅苔岑接过,看了他一眼:“我爸,做了一支毛笔前两天寄来,让我带给他的那位老友。”
后来夏赊雨有大致了解过,傅苔岑的父亲傅松义继承了傅老爷子的手艺,在泾县经营一家传统的手工制笔厂。
“你不想去?”
“没有不想去。”
傅苔岑答道,“只是又扯到让我回去。”
夏赊雨随口问道:“你几年没回去了?”
“三年?”
傅苔岑提及这次麻烦的缘由,“下个月我爷爷八十大寿。”
“那是该回去。”
显然烦就烦在“该”
却“不想”
。可以想见,一旦回去面对“偌大家业”
,傅苔岑免不了要和父亲、爷爷再争执一番。果然傅苔岑顺手捻灭了烟,不置可否。
两个人互换了位置重新上车。直到傅苔岑看到夏赊雨迈进副驾驶,然后把座椅向后调到一个较大的倾斜角,躺下时舒服得长舒了一口气,才陡然明白过来夏赊雨为什么突然不想开车。
迟迟没看到对方动汽车的夏赊雨抬起眼帘,看到傅苔岑的嘴角又缓慢往上抬。
“……”
“你是不是屁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