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紧急刹车,尊臀移驾到木头椅子上去:“这是我家,我坐床上都不行了?”
“这算租界,不得入内。”
贺春景靠在床头看他。
说完俩人一时间有点尴尬,片刻之后,贺春景率先开口:“你是来找我一起喘气的?”
陈藩叹了口气:“二叔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我一个字也没听到。”
贺春景定定看着他,“你告诉我什么,我就听什么。”
陈藩又沉默了一下。
“你上次说你有想过未来,未来是什么样?”
陈藩忽然问。
“实话吗?”
贺春景屈起腿,抱住自己的膝盖。
“实话。”
“我不知道。”
贺春景语塞,“我能想到最远的,有具体画面的未来就是期末考试,甚至都想不到高考那么远。”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因为他想到陈藩现在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
“那如果说,现在想一想呢,高考,和高考之后。”
“……”
贺春景茫然地想了一会儿,现自己先前构思过的所有按部就班的程序都存在同一个问题:不论是高考、念大学,还是工作赚钱,他原先的计划里只有他自己。没有陈藩。没敢有陈藩。
陈藩或许是猜到了贺春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笑,安慰道:“现在想也来得及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红木地板上摇摇晃晃。
“我成绩不好,他想。。。。。。他想暂时送我去其他学校念书,离开松津。”
陈藩声音很轻很缓,怕哪个字的拐角过于尖锐,出口时不小心把人刮伤,“然后可能故技重施,砸钱砸个好点的大学之类的。”
重锤击中贺春景的心。
原来陈玉辉是替陈藩物色好了一个远离威胁的,安全且繁华的都市。
是想送陈藩去一个更辉煌瑰丽的未来。
可陈藩却抬头,认真望向他同样对未来摇摆不定的年轻爱人,说:“但去什么地方的什么学校,我应该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贺春景,你有以后想去的城市吗?如果有的话,我除了那里,就哪里也不会去,我会在我们的未来里等你。”
贺春景坐在床边呆呆看他,嘴唇嗫嚅了半天,只软绵绵喊了声陈藩。
“在呢。”
陈藩看他这副要哭不哭、小呆鹅似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应了一句,“你可别哭啊,哄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