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
这话说完,他瞧着她似是淡淡地笑了笑。
但那笑意转瞬即逝,饶是如此,詹司柏似乎也瞧出几分讽意来。
他的规矩重的厉害,两次三番地以规矩压她,怎好叫她“不必多礼”
?
念及此,詹司柏越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背着手进了内室,走到窗边脚下微顿,在距她不足半丈的地方,又抬眼看了她一眼。
然而她却在他这眼里,向后退开半步,与他拉开了更多距离。
她仍旧垂着头,规矩得不像话。
詹司柏头疼了一下,想到昨日呵斥的言语,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开了口。
“你……不想解释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了她。
她生的极好,眉目清秀灵动,不似寻常女儿家一般娇柔,倒是隐有几分倔强的英气在。
果然,他听她嗓音凉凉的开了口。
“婢妾犯了五爷的规矩,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话一出,房中又静了下来,寒山月的凉气直往那五爷的太阳穴钻。
五爷轻叹,“或者你有什么怀疑,觉得不对的,也可以告诉我。”
他说了这话,他的妾却笑了。
那笑淡的不行,她道,“婢妾眼盲,一时没什么怀疑,若是有,之后自会禀告夫人。”
换言之,是绝不会寻你五爷做主的。
五爷语塞了,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浓郁了几分。
虽然晓得她看不见,可还是莫名地错开了她的“目光”
。
只是他微微动身的时候,腰间的玉带碰到了案台。
玉带磕碰出了细微的脆响。
他在这一声里,看到自己的妾,缓缓地解开了衣带。
她瞧不见,听到他玉带磕碰案台的声音,便误会了。
詹司柏微顿,微顿之间,她已经自顾自地解开了上襦。
似是没听见他接下来的动静,朝他的方向“看”
了一眼。
那五爷在这一“眼”
里,也只能解了自己的衣裳。
今日的帷帐冷清的不像话。
詹司柏在她闭起双眼的疏离中,莫名轻柔了几分,一如窗外不疾不徐的雨,缓慢温柔地下着。
只是这雨下得再柔和,也不是和暖醉人的春风。
俞姝被这雨水淋得透透的,她多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可她哪也去不了。
偏那雨自顾自地纠缠着她,还以为自己温柔得不行,却不曾想,被雨拢住的人早已浑身轻颤。
俞姝闭起的双眼溢出了水珠,她止不住睁开了眼睛。
她“看”
向他,两条清秀的细眉在迷蒙的双眼上纠缠了起来。
似是在求雨不要再这样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