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往林杭依说给他的地点,越往外开就出了a市,先是高速公路上零星几辆卡车,后来就到了郊区,除了他自己,就再没见过一辆车来。虽然那一辆昂贵的奔驰在损坏的路灯下并不显眼,但是车上的花圈在这个出过事的绿丛里却显得无比诡秘。
占舟语下了车,一人深入事发地,他隐约觉得被封锁的现场已经被人动置过,不排除那人想把证据毁灭的嫌疑。他蹲在被害人身亡的位置,摸了摸泥土——是粘稠的质感,显然刚刚被人动过。
他刚刚收到信息,林杭依已经被文俊他们接走了,而他们并没有深入案发现场,这还是令占舟语放心了些许。相比起怕那几个毛头小子破坏了现场,他更怕他们遭遇不测。
占舟语从这黏稠的泥土中断定了是嫌疑人向自己的行踪泼水以此灭迹的行为,既然水分还未干涸,那么人必定没有走远。他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正要打电话给陈今朗,可是手机还没有拨通,就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他提高手机的亮度,照清脚下的物件
——赫然是一把沾血的斧头!
“咚!”
一声,占舟语被来人扑倒在地,扼制了喉咙。因为事发突然,占舟语惊觉这人真是神出鬼没,自己一时间没来得及防备。但好在他伸手强势敏捷,握紧拳头一下就把人打翻在地,起身将人反手压制。
“不许动!”
来人身材只能用皮包骨头来形容,手中没有趁手的利器,自然打不过来自占舟语肌肉力量的压制。
“就他吗你叫<魏柠>啊?”
占舟语轻而易举的单手压制此人,空着的手正要掏另一部备用手机,惊觉身后又有来人!这次有备而来,占舟语忽然被那人蒙住了头,头盖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他心下一惊,连忙松开手,挣脱头套,却被人拿着棍子狠狠敲中了脑袋——
占舟语在昏迷过去的前一刻,迷迷糊糊听见那两人的对话。
“你怎么才来?!”
“巫婆的预言有变动。”
“那镇宅的阴气过重,若是不能在明天之前用阳血压制,恐怕我们今后都不好过……”
后来他不再有意识,只是昏昏沉沉的,想睡着了一样,这是药效发作了。
他唯一的感觉就像是睡了一场无梦的觉,等他醒来,全身酸痛的骨头告诉他,像是错过了一个世纪。
他睁眼看了看周身昏暗密闭的空间,活络活络筋骨,在幽闭的空间里发出吱嗝的声儿而来。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晃了晃疼痛的脑袋起身,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红色的布帘错落有致的挂在跟前的过道处,上头挂着几盏发着微弱光亮的红灯笼。虽然处处都是红色的调子,但是并不能忽略掉这阴冷潮湿的氛围。诡异的场景让他回想起小时候见过别人玩过的恐怖游戏,可是如今自己却成了“游戏”
中的主角。他脑子还不算特别清醒,却也知道自己现下与外界失联。
外面时不时想起敲锣和人古怪念叨的声音,像是在做法。
而他身上的衣服明显被人换过,西装被人换成了旧时期新郎官的大红喜服。
他顺着顶上的灯笼往里走,宛然走在迷雾之中,接着微弱的红光,他看清前方有一张大床,锦绣帘帐,珍珠垂落一地,朦胧诡秘。
那新娘子,头盖红帘,正坐床榻。
这一切,都指明着占舟语,今天到底是和谁的大喜之日。
只不过,占舟语走进他的“新娘”
——只不过,这新娘未免有些健壮了。
他一把掀起红盖头,露出一张男子的脸来,那人脸上抹了淡淡的粉妆,但是也盖不住他纯厚温吞、俊朗的模样。
只见这男新娘怯懦地看向他,启齿发声,是让占舟语好一下的猝不及防——
“老公…”
男新娘:“老公……”
男新娘一鸣惊人,占舟语大脑怠机了片刻,刷的一下把红盖头放下。闭了闭眼,吸了吸氧气。
手一台,又把盖头揭起——再看一眼。
再次露出的双眼疑惑中带着纯真,楞楞地看着自己的新郎。
占舟语对他眨眨眼,大眼也对占舟语眨眨眼。
男新娘:“…老公?”
占舟语又刷的一下合上。
他连忙倒退,一转身就开始跑。但是他压根就没搞清楚这个地方的构造,东跌倒西碰翻,才狼狈地找到紧闭的木门。
哐哐砸了几下,门纹丝未动,锁头也安然无恙,外面的人好像料到他没有把握逃走,对这里的动静充耳不闻。他不死心的继续摇动木门,破口大骂:“这他大爷的什么破地!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
“操!”
他用着蛮力,对着材质坚硬的门和窗户拳打脚踢。外面做法的动静还未停止,神秘的怪言怪语混合着占舟语的怒骂,在黑夜中更显突兀。
那新娘局促不安,像是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又自己把红盖头掀了开,踩着一双不合脚的绣花小鞋,向占舟语的方向姗姗向前。
他捏了捏服上的凤纹金丝,用小声的语气再次呼叫这个莽撞的新郎。
“老公,你这样是出不去的…”
占舟语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面色并不好看。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