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阳杂志社工作,距今也不过两月,却物是人非,异常遥远。
她下意识想走,门童却已经礼貌地拉开门。她深吸一口气,找了张靠窗的座位。
店里放的是老式的爵士乐,低沉的女中音如同一匹上好的丝绸。如许抿了口果茶,正想着要不要联络白屹东,一个卷发的美女隔着三张台子,向她笑着招手:“如许!”
今天大概是八字不顺吧。如许暗想,冲她敷衍地点点头:“你好,冯小姐。”
“把东西都搬那儿去。”
冯凝笑嘻嘻地向服务员做了个手势,很自然地坐到了如许对面。
如许看着眼前的一堆甜食,喉咙口下意识地就泛起恶心。她强忍着喝了两口茶,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可“自来熟小姐”
明显不打算和她沉默以对。片刻后,如许就听到冯凝用欢快的声调说:“如许,难得你还有心情出来喝茶啊。你家白四的官司还没了吧?”
如许轻笑一声:“但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清者自清,难道我们躲起来,那些陷害屹东的小人就会放弃了吗?我倒觉得,把事情正大光明地摊开,更好。”
“呵呵,如许,你真是太单纯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为了一点点利益,会做出什么。就是现在的媒体,都能活活吞掉你。”
冯凝叉起蛋糕,优雅地咬了口,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和白四朋友一场,等会儿你坐我的车回去。保证没人敢再跟你。”
如许心里一惊,慌忙向窗外看去。好像左右的几个人都很可疑。
“别看了,不是他们。”
冯凝微微一笑:“但我没骗你,他们确实等在外面。白四没有警告过你,不要独自出来吗?”
他说过。可是今天的事,她实在不好意思让父母陪同。
过了会儿,如许轻道:“冯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转告屹东的。”
“别,别,你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我。”
冯凝连连摆手:“一个字也别提,估计他现在吃我的心都有了。上周,我们冯家撤资了,导致他一个大项目中途夭折,损失上千万。我想,如果不是他人被拘着,肯定要冲过来跟我拼命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
如许惊叫。
“,如许,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以前我几次过来,其实都是为了逗你,而不是为了白四。我和他之间,除了生意,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所以现在意翔出了问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冯凝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勉强收住,对如许狡黠地眨眨眼:“那家伙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和沈阡的关系?”
“你和沈阡?你俩是亲戚?”
如许诧异。
“我才没这么一根筋的亲戚。不过,我们曾经是不错的朋友,在她结婚前。她那时爱白四爱得发疯,为了结婚,放弃了和我一起出国读研。她离婚后,我们也联系过几次。听说离婚时,两人闹得挺难看,沈阡差点把白四的脸都抓花了。可一旦我和她谈起白四,她却一句难听话都不说。告诉你个小道消息啊,据说去年,沈阡还提过复婚,但白四不肯。那时,我就想,像白四这样的男人,哪儿能安分停在一个女人身边。我就偷偷和发小们打了个赌,看他这回能挺几年。我赌得最长,三年——不过我现在觉得,可能这本是拿不回来了。”
如许无语地看着她:这有钱人,真是闲极无聊。
沈阡用叉子挑起颗樱桃,放进嘴里,靓丽的唇彩充满了诱惑:“不过,如许,跟你越接触,我就越不服气。我真觉得你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时机到了,白四想定下来了。你没见过,当初白四对婚姻有多排斥——当年他为了不和我联姻,可是砸了大价钱。”
“你是说,那时你主动取消婚约,是因为屹东付你钱?”
如许震惊。
“对啊,我俩都从商,讲的就是等价交换。我放弃了一个身家丰厚的男人,他总得补我点差不多的东西吧。当然,看在发小的份上,我打了个八折,只要了他三成身家。还算是……待他不错吧?”
“呵呵。”
如许轻笑出声,嘴里的茶味渐渐泛上苦涩:“对,也多亏你当初离开了他。恕我直言,和你结婚,还不如和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