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性向这个秘密被揭穿之后,薄厌和苏尧的关系简直算得上突飞猛进,但凡薄厌闲下来,就回去画室找苏尧。
苏尧已经画完了一本素描本,从头到尾,无一不是薄厌。
天气转凉,薄厌在校服的衬衫外面加了一件高领毛衣,一件风衣,风衣是苏尧的,要大一些,袖口很宽,盖住手背,只露出几根白净的手指来。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柔软的丝垂下来一些在脸颊边,但他不能动,维持着一个姿势,手捧苏尧新买来的红玫瑰,坐在沙上。
这是晚自习时间,又因为期末考试临近,画室基本没有人。
苏尧专门打了灯,在那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薄厌的眉眼五官,都出奇的镀上一层光晕。
薄厌向来不会刻意复习,也不会紧张,比班上其他人要轻松不少,才能抽时间过来。
苏尧提腕,落款,然后将才画完的画从画板上揭下来,放到一旁晾干,“学长,你的确适合玫瑰。”
无论是红玫瑰,还是香槟玫瑰,都不会压过他的气质。
“好了,晚自习等会就下了,我要回去了,你今天还有两张写,就不用送我了。”
薄厌把风衣脱下来,在衣帽架上挂好,“早点画完,早点回去休息。”
等人走了,苏尧把他的风衣又拿下来,放到鼻尖吸了一口气。
是薄厌身上熟悉的玫瑰香。
“好香…”
他惬意的眯起眼,唇边是入迷的笑,拿洗干净的毛笔又重新沾取颜料,在新的纸上勾勒。
他画的很快,是人的轮廓,拿浅色简单铺了几个色块,才换了只笔继续细化。
他画的也很传神,一眼就看得出来是薄厌,可能也是因为每天对着这张脸描摹,看了又看,在心里也想了无数遍,所以如此熟稔。
他很快就画完了,画带着浓烈的个人色彩,他盯着画上的面孔许久,就用一种偏执的深情,看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真美。
无论再看多少次,他还是会如此感叹。
风衣搭在腿上,苏尧看着那副画,手上动作渐渐加快。他难耐的仰起头,颈部连成漂亮的弧度,整个人绷紧了,嘴里是压抑着的低吟。
最终他轻喘一声,刘海被薄汗打湿,丝贴着额头,眼眶带红,脸上还带一点潮意。
他把满手湿黏腥甜的液体抹在画上,抹在画中人脸上。
这下更美了。
他有病、变态、疯狂、恶心,又怎样。
他爱薄厌,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谁比他更爱薄厌了。
那他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往后恋爱、结婚、上|床,除了生孩子不行,其他流程一模一样。
更遑论薄厌也是个同。
苏尧抽了几张纸擦手,连指缝都不放过,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把揉成团的纸扔进垃圾桶里。
除了那张被糊了大半张东西的画,除去空气里还没散去的腥味,一切就像从未生过。
他把维持着干净的风衣穿上,让薄厌的味道套在自己身上,这才心满意足的毁掉了画。
考试前薄厌收到了隔壁班一个女生的情书,粉嫩的信封,还喷了香水,苏尧拿过来闻了闻,金漾玫瑰。
苏尧问他:“拆不拆?”
薄厌摇了摇头,“退回去或者扔了吧,我就不看了。”
苏尧把情书塞进自己口袋里,说等会帮他扔了就好,薄厌很信任他,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书他也不会看,只以为苏尧好奇,交给他没有什么不对。
薄厌回班去看考场,苏尧靠着栏杆,撕开了粉红色的信封。
一张情书字数没有太多,女孩子的字漂亮娟秀,话都没有太过露骨,隔着一张纸都能想到书写时的羞涩。
苏尧莫名觉得很不爽。
有一种他的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他就像一个守财奴,本来一心一意守着自己被人觊觎的宝贝,突然有一天终于有人找上门了,指名道姓要这件宝贝,刺激的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人泄愤。
用什么呢,刀、匕、斧头、煤气,制造火灾还是把她的头按进厕所的马桶里?
苏尧扭曲的想:他还没成年,苏家又有钱,哪怕被现,也不过是进去走一趟就可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