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佣人轻声问江都南还吃吗,江都南将盘子推开,拿起放在桌上的帕子擦嘴,余光轻蔑的打量我。
“屋里有脏东西,我还吃得下吗?”
我又低下头,有些局促地站在角落里。
来江家两年了,按理说我应该早就习惯这些明嘲暗讽、恶语谩骂,可是一听江都南的话,我还是有点抬不起头。
他骂我是对的,这是我欠他的,是我妈妈欠他妈妈的。
“这种事我不希望有下次。”
“是,是。”
江都南离开后立马有人走进餐厅,抓住我的手将我拽出去,我没站稳摔倒在地,他没耐心等我爬起来,就这样将我拖了出去。出了餐厅是一道台阶,我被拖着滚下去,背磕在台阶的棱角上,一下、两下。
管家是个中年男人,我和他的力气悬殊,就算我用尽全力也没办法挣脱。
他将我拉下台阶,正要把我拖至角落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院里的杂草没人打扫?看着心烦。”
管家动作一顿,松开拽着我的手,转身点头哈腰,“大概是有人偷懒了,我这就去看看。”
管家急匆匆离开,我坐在地上轻轻揉已经泛红的手腕,抬头悄悄打量不知为何去而复返的江既。
庭院的阳光肆无忌惮地落下,我揉了下眼睛,再次抬头时江既早已不在。
背上磕着的伤小半个月就好了,管家泄愤踢了我几脚,这个伤才严重,一个多月才好完。
但我终归是读上书了。
江既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很虚伪,在家里无论有多看不起我,但一出去做戏就要做全套,给我安排的学校就是江都南所在的私立学校,在这所学校读书的学生非富即贵。我们年纪相仿,在同一个年级,只不过他在最好的班,我在最烂的班。
江都南得知我竟然和他上了同一所学校,发了好大的脾气,吵着嚷着让江既给我换学校,不然他就不去上学了。
江既靠着沙发,电视里放着新闻,M国发生枪战,伤亡上百,他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听见江都南再闹他无动于衷,眼神放在电视播的新闻上,看神情好像在思考什么。
“哥!”
江都南被宠坏了,一见江既不理他就生气,“我说了,只要他在那个学校,我就不去上学了!”
江既手里把玩着一张纸,;另一只手指尖撑着头,向江都南那方微微侧头,语气散漫地说:“那你就不上学吧。”
江都南噎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说:“你如果不把那个脏东西弄走,我就把你和那个人的事告诉爸爸!”
江既原本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神情松散,听见这句话他蓦的抬起眼,将腿放平,俯下身眼神犀利地盯着江都南,哼笑一声。
“你敢?”
江都南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后退半步,避开江既的眼神,嘟囔着说:“开个玩笑而已……”
他避江既眼神时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我,一下就怒了,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我。
“谁允许你在这里的?滚!”
烟灰缸砸在我的肚子上,有种闷闷的痛,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烟灰缸落地弹了两下,没烂。
江既瞟了一眼,也不知对谁说话,“捡回来。”
我闻言低下身将烟灰缸捡起来,走过去放在桌上。
“等等。”
江都南皱眉看我,“扔进垃圾桶,你碰过的东西还敢往桌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