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穆将军咋舌,自己也是清楚这个道理,但却不愿意去想得这么复杂,战争必然会伴随着怨恨。“可是此次一战我大明国土扩张,他郑国衰退,他又怎么敢再次挑衅?”
“将军此言差矣,”
公输先生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上面写着两个小字,山雪。“将军这一路上不曾交战,就连百姓也安于本分,未曾抵抗。而这山雪城,其中驻兵不足千人,想必听闻我大军将至就会弃城而逃。疆域只是一个界限,一个丈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这百姓不会为了我大明拼死,这土地也不会为我军加以庇护。郑国失百余城,万万百姓,但并没有缺损实力。军力大小无法以土地测量,将军又如何觉得疆域扩张就是国力强盛呢?”
穆将军哑口无言,自己身为一军领,深谙行军用兵之道,但却对于这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不善了解。
“那依先生之言,我应当就此放手了?”
“在下看来,将军却是已经无法就此退出了。”
公输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在落魄的时候被穆将军所赏识,直至现在做到了谋士这位置,主公有难,自己也只好一同承担,“大王虽年幼,却好大喜功,壮志酬筹,就算是将军想要退出,大王也不会就此罢休。再者,从将军率兵入这郑国西外境之时,两国之间的和平就已被打破,郑国又岂会容忍我等在其疆域中来去自由?一步踏出,将军,我等已自断后路。”
“这……”
穆将军眉头紧皱,自己对于现在的大王颇为了解,而后者正是自己一手扶持上来的。幼主年方十余岁,血气方刚,一心打算做出一番大事业,以求名垂青史。此次更是不顾众老臣反对,一道谕令直接下到自己帐前,更是调动了百六十万大军,倾尽了东部疆域的全部兵力。更是不惜暴露郑国朝中安插眼线来辅助自己攻城略地,幼主的意思很坚决,自己有能有什么选择?
“还需请教先生,该如何化解此祸?”
穆将军从座椅上站起,将手中长剑放在一旁,对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将近两头的瘦弱男子行了个礼,礼仪尽致。
“将军不可,”
公输先生慌忙上前扶住自己的主人,面露难色,“属下愚钝,难以想到万全之策,但下策之计有三。”
公输先生扶起穆将军,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对自己如此尊敬,不由得心中一酸。穆将军虽身为武夫,但为人仗义豪爽,义薄云天,对待属下朋友那更是推心置腹,这也是自己死心塌地跟随的原因。
“其一,兵贵神。风驰电掣,直捣黄龙。既然已经攻进来此处,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军率大军以最快的度直攻郑国都城,赶在对方大军集结完毕之前拿下都城要塞,群龙无,则郑国国灭矣。此法为最上之策,一举断绝后患,只是难以实行,只得听天由命,或湮灭一国,或挑起国战,或生,或亡。”
“其二,做盟约,分祸乱。与他国做以合约,瓜分此片土地。所谓礼尚往来,所得到的土地虽有所损失,却多了一众盟友。一旦郑国进行反扑,就算不顾及情面,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拱手让回这土地,就结论而言,我军不至面临郑国全军。此计为中策,虽减少战争的负担,但将到手的领土转交给他人,大王应该不会同意。”
“其三,偷梁换柱。此计需要将军自我牺牲方可实行,乃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属下不建议将军应用此计。”
说完,公输先生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还请先生明示。”
穆将军面色坚毅,并没有退却。
“唉,”
公输先生叹了口气,自己料想到眼前之人定会将国家利益置于个人安危之前,自己若是劝阻便是对自己恩人的玷污,“将军需要叛离这明帝国,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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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郑国,国都武陵殿,北庭内殿。
大殿上方红底的牌匾上赫然书写着两个狰狞的大字,刑宫。
刑宫,顾名思义,便是对犯人用刑之处。不过一般的刑罚都是在刑部执行,而这都城大殿之中的刑宫,却是专门为宫廷中人所准备的,隐秘的刑罚场所。
行宫之内正传来一声声尖锐的惨呼,从声音上可以分辨出是几个男性。
“我招!招!我全招!”
一个身着破碎紫色官袍的男子嘶吼道,正是之前拜访过虎老爷子的四人之一。此人双手手腕上缠着一股纤细而充满毛糙的金属绳索,绳索细小的金属毛刺刺入皮肉,丝丝鲜血渗出。金属绳索连接着上方的一个木制三脚架,将整个人吊在空中,鲜血从手腕处的细小的伤口,顺着手臂留下。而对于其下身的折磨方式则更加残酷,一根根金属荆棘缠绕在此人的双腿上,一指长的银色长刺尖端嵌在皮肉之中,虽然并没有刺入多深,伤口也只是渗出少量血液,但每根长刺的尖端却是有着三个不同方向的倒刺,死死地勾住皮肉,令人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