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先生,从明天起,整个上海租界会逐家逐户地搜捕所有的通缉要犯,这儿并不安全。你告诉我,你现在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去。”
立仁一副恳切的样子。
“你如果真想帮我,劳你给我弄张去武汉的船票,送我登船。”
瞿恩说。
立仁一怔:“去武汉?为什么?”
“是你说你要帮我,送佛嘛,就劳你送到西天。”
瞿恩说。
“你是在防着我,不愿回你们的那些秘密联络点?”
立仁说。
“我坚持我的选择。”
瞿恩执拗地。
“你的身体行吗,去武汉?”
立仁问。
“死在船上也比死在监狱里强。”
瞿恩说。
立仁想了一会,说:“好吧,我这就送你上船,外面的英国警察克拉克是我的朋友,租界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事。不过,你到了武汉一定得封电报给我的父亲,否则他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能答应我吗?”
瞿恩点点头:“我答应你。”
十一
杨家门铃再次揿响,梅姨从书房匆匆而来。开门走进了立青和瞿霞。
“吓死我了,我以为立仁又回来了!”
梅姨余悸未消。
“立仁来了?”
立青错愕地。
梅姨点点头。
“那瞿教官呢?”
立青问。
“立仁带走了。”
“他带走了?”
立青大惊,看向瞿霞。原来他二人是来接瞿恩回家的。
立青按捺不住地大叫:“爹,你怎么能相信立仁呢,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无辜,能放过这样一位到手的大共产党?”
“可是,可是瞿先生自己同意了的,他们一块出门的时候,情绪很好,还聊着什么。”
杨廷鹤也感到此事做的有点唐突。
“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他猫枕着咸鱼能睡得着觉?黄鼠狼能对鸡慈悲?”
立青说。
“立青,你能不能不喊?伯父,你是说立仁答应送我哥哥登船去武汉?”
瞿霞从中圆场,并问杨廷鹤。
“是的,我听他们是这么商议的,所有手续由那位英国巡捕帮着办。”
“立青!会不会和你同一班船?你现在就去登船,我留在这儿等消息。”
瞿霞催促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