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喝的咖啡过多,精力严重过剩,开始回想当年,“多少人被电影骗了,以为纳什的儿子真去哈佛了。尤其我老婆,当初一心要去哈佛读书,想着和纳什的儿子偶遇,展开一场旷世奇恋。那时候,我跟她说,纳什儿子遗传了纳什的精神分裂,也没去哈佛,她还以为我在骗她。我让你给我做证,你还不愿意。”
他们去洛杉矶前,短暂地在普林斯顿停留了一个下午。
顾垣并未和周泽引发同样的情感共振,只是沉默。在普林斯顿,他又见到了纳什的儿子,上一次偶遇还是十年前,也就是那次偶遇,他彻底把结婚生子从人生选项里勾除。如今,人到三十,他原先坚定的想法却慢慢被瓦解。
父亲没犯病的时候,每次都会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礼物。后来他遇见富小景,每次出差也会给她带些小礼物。
她这些天一头扎在爱马仕里,相机却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个新的。她并不是真心想花他的钱,他不是不知道。
在洛杉矶的行程每天都很紧张,每当他想要给富小景打电话时,都已是凌晨,他不想打扰她休息,于是只好作罢。他在洛杉矶这些天,她竟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不是不失望。
自从她搬来57街,每天都变着法子跟他闹小脾气,无非是想要个名分。就连花钱也花得不爽气,只敢买勉强能保值的包,随时准备着跑路走人。想到这里,他的中指和拇指去按压太阳穴。
只要她付得起代价,他不是不可以给她名分,就怕她到时候后悔。
他本来想过几个月就放过她的。毕竟他的祖母和父亲都有精神病史,就算他能幸免,他的孩子也是个□□,何况他未必能幸免,他父亲就是在近三十岁时才犯病的。他虽然反感自己母亲,但不得不承认,离开他们父子俩,对她是最好的选择。
富小景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在他看来,还是很适合做母亲的,起码比他的母亲更适合。他不愿剥夺她生育的权利,那太过自私。遇见一个自己喜欢也恰巧喜欢自己的人,并不是个大概率事件,他活了三十年,太明白这种偶然性,所以也不愿意轻易放手。
他可以自私几个月,可不好自私一辈子。
她现在明明在逼他要自私一辈子。
“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个电影,我老婆也不会从田纳西来到波士顿,我也不会遇到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妙。”
见顾垣不理自己,周泽顿觉自己的感叹索然无味。那套设备对他太有吸引力,过了会儿,周泽继续说道,“德扑还是国际象棋?你选。你要是输了就跟我换怎么样?”
当年顾垣就是跟他玩德扑,把他从波士顿赚到了纽约。
“不怎么样。你要是再烦我,我就把你从飞机上扔出去!”
顾垣戴上耳机放平座位,开始睡觉。
梦里,他还住在布鲁克林那栋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红砖房里,富小景在下水道里看到了红眼睛的大老鼠,捂着耳朵跳了起来,像是对自己的喊声做预警。在一声尖利的救命后,她一把抱起旁边的小孩子,冲着门外大喊,“顾垣,快点过来,这里有老鼠!”
醒来周泽仍在他耳边聒噪。顾垣再回想起自己做的梦,也不知梦里到底他有几个小孩子,大概是两个,富小景牵着一个,还抱着一个。
如果她以后真喜欢小孩子,去抱养也不是不可以。他会在别的方面补偿她,她未必不幸福。
机组人员准备了大捧花和巧克力,花是各色玫瑰组合在一起,下飞机前时顾垣从大捧花里挑出几只送给空姐,很诚恳地说谢谢,美国大妞难得红了脸。顾垣把剩下的花捧走下了飞机。
“你不会拿这花送女朋友吧?”
“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给我几只。”
周泽的老婆来接他,周泽直接借花献佛,把玫瑰送给了自己老婆。周太太没读哈佛,没嫁给纳什的儿子,当年理想也远远没实现,可并不妨碍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周泽从顾垣手里接过一个盒子,“你不要老想着我儿子,他才不到两岁,你送他的乐高估计十八岁也玩不完。你下次送礼物可以考虑考虑他老子。”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老婆的肚子,“你送我的那些婴儿用品,我老婆就是再生仨也用不了。”
周太太对着丈夫狠狠翻了个白眼,对着顾垣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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