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再惊,温怜再惊!
这说的是什么话?!就是温怜没有位子,随便添一个也可以呀!怎么就非得在龙椅和太子座位之间选一个?
众人心下讶异,视线在贺玄渊和周帝之间来回逡巡,而后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个个神色大惧,纷纷将目光停留在温怜身上。
父子相争,此女子,留不得了!
杜衡听到贺玄渊的话,立马跑到温怜身边,冷眼瞥了瞥冯令,故意高声道:“温小姐,太子殿下请您过去坐!”
早在周帝让温怜上去坐的时候,她已经懵了。本以为就只是跳一个舞就可以黯然离场,却不想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能感觉到身上汇聚了无数人的视线,戳的她浑身僵硬。暗自吸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抬头去看贺玄渊的身影,却只能摸捉到他挺拔而冷峭的背影。
温怜忍不住悲哀地想:总是这样,贺玄渊总是挡在她的身前,永远将冰冷背影对着她,却从不肯正眼看她。
“温小姐。”
杜衡见她出神,有些焦急地小声催促道:“太子殿下正等着呢,您快跟着我走吧。”
想起刚刚温怜拒绝了他的邀请,他怕温怜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便忍不住道:“现在您也看到了,你得在殿下与陛下之间选一个,难道您
想坐到陛下身边去吗?”
温怜心里一紧,她自然是不想的,无奈抿了抿唇,只能跟着杜衡走。
周帝紧紧盯着温怜的身影,见到她坐到了贺玄渊的身边,猩红的眸子简直要迸发出火星了。
但人已入座,周帝只能含恨放弃,盯着贺玄渊冷笑:“冯令你回来吧,今日是太子的庆功宴,既然太子也为怜儿备了座,就让怜儿陪陪太子坐一晚吧。”
至于今晚之后,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温怜!
他话里的轻慢,令所有人都不住皱了眉头,然而却什么也不敢说。
然而沈粲那一桌则不同,桌上之人皆是刚刚入宫,对那些宫里的规矩不甚熟悉,再加上刚刚受了温怜的照拂,听到温怜如此被周帝轻慢,皆是一脸怒色。
“温小姐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怎么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态度,对她像对待寻常舞姬一样,呼来唤去的!”
“是啊,镇国公去后,温小姐就被养在深宫,听说与皇子公主一起长大。原先我还以为皇室对待功臣遗孤有多好呢,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沈粲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一个不耐烦的眼刀往后扫去:“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众人:“……”
贺玄渊斜眼看着走到身边的温怜,脸色逐渐冰冷。
这件舞衣十分轻薄,上身仅有薄薄的一层镂空裹胸,披肩倾斜地搭在肩上,隐隐约约能看见晶莹的香肩,腰间的流苏在烛光下闪闪发光,愈发趁得腰肢
盈盈。
只一眼,贺玄渊便冷漠地收回视线,不带感情道:“坐吧。”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满,温怜脸色一僵,后知后觉地将披肩拢了拢,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
俊男美女,将军佳人,宫灯昏黄的灯光下,美得像是一幅画。
然而这画之下,却暗潮涌动。
明面上,周帝与太子的矛盾无形中化解了,但群臣的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他们这才明白,为何之前的朝堂之辩,周帝竟一反常态地非要留下温怜。
这根本就是心有不轨啊!此女子若是留在宫中,必有祸患!文武百官眼神交汇,齐刷刷地看向程丞相,每个人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程丞相显然明白他们所想,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局促不安的温怜,再看看依旧是一脸冰冷的贺玄渊,轻轻地抬手安抚,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他捋了捋胡须,打好腹稿之后,端着酒悠悠起身,向前一步道:“太子殿下三年征战,将漠北人的铁骑挡在国门之外,才有了大周的和平稳定,百姓的安居乐业。老臣先代文武百官,敬太子殿下一杯。”
贺玄渊从不饮酒,原先本是杜衡为贺玄渊倒茶的,然而如今温怜坐在了这里,杜衡却不方便动了。
杜衡瞥见空空的茶杯,轻声叫了叫温怜。
温怜本低着头瑟缩着身体,一心想将自己藏起来,忽地听见一旁杜衡焦急的声音,抬头一看,见贺玄渊正自
己为自己斟茶。
她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接,却被贺玄渊抬手挡了回去。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