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将大伙逗得哈哈笑,视线全落在张明花的两只脚丫子上。
张明花不好意思的缩了下脚,“嫂子净打我,你也挺白的。”
“嫂子可不如你白,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何凤莲说完,突然一窘,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明花相看过好几个对象都没成,她这么说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
张明花根本没当回事儿,擦干脚出去倒掉了,何凤莲悄悄松了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可不能瞎说了,万一明花多想可不好。
棚子里没扯电,只点了盏昏暗的油灯,还是何凤莲从家里带来的。
见等大家都洗漱完铺好被褥上了床她便准备吹了,省点灯油。
孙老丫不知跑哪儿去了,要吹灯了还不回来,只好又等了一会儿。
她才捂着口袋里进来了。
何凤莲好心说了她一句,“大晚上的别出去乱跑。”
她嗯了一声,爬到床上,在隔着张明花两个床位的地方躺下了。
张明花侧转过身,不看她。
何凤莲将门关紧,说是门,还不如说是木栅栏围的草帘子,门上连个插栓都没有,只能用跟麻绳绑着,安全系数几乎为零。
不过棚子挨着棚子,周围都是人,还是自家亲人或者相邻,一般谁也不会闯进来。
张明花躺在被窝里,好半天睡不着,感觉棚子里四处漏风,她穿着棉袄,只把外罩衫脱了,盖着厚被子,被子上面还压着郑三斗的军大衣。
头用围巾裹着,只漏出眼睛跟鼻子,捂得这么严实冷倒不冷,但跟家里的热炕头没法比,身下一点热乎劲感觉不到。
而且棚子里人多,打呼噜放屁磨牙说梦话,各种动静掺杂在一起,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只能眯着眼睛养神。
还想着夜里最好不要起夜,不然可麻烦了,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可不敢出去。
半夜里,她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何凤莲起来了,她拿着手电筒,张明花披着大衣跟着去了趟茅房。
外头冷嗖嗖的,驻地这边靠近水边,尤其冷,那北风呜呜的嚎叫,特别吓人。
她回来躺下,过了好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清早,被刺鼻的烟味给呛醒了。
牛婶子早上起来习惯抽袋烟,自家种的烟叶子劲大,吐出的烟圈特别呛人。
牛婶子就睡在张明花对面,烟味直往她这边飘,不好意思说,只能蒙上被子。
“牛婶,这大清早的就抽上了?”
何凤莲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少抽点吧。”
牛婶子也不生气,她连着吧嗒了两口烟嘴,“少抽不了,这玩意对我比窝窝头管用,早上起来不抽一袋,一整天干活都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