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怒道:“大名府是北方大镇,粮食绝对比沧州充足。沧州能按枢密院规定齐军粮,大名府为何反而不能?”
侯云策要了黑雕军每日应需军粮数和实有军粮数,亲自去找刘七郎。
刘七郎腆着肚子,脸色红润,皮肤中似乎渗着油。听了侯云策来意,他嘴上叫苦不迭:“这两年收成不好,军粮收不齐。去年征慕容彦,从大名府调了大批粮食,打仗要粮,不能不给啊,现在还在补去年留下来的窟窿。”
刘七郎找借口,侯云策暂时也没有好办法应对,道:“黑雕军初到,请七郎多多关照,免得让军士们饿肚子。”
刘七郎答应得非常爽快,“我虽然和侯都指挥使第一次打交道,但久闻大名,只要有粮食,立即给黑雕军送来。”
侯云策猜到刘七郎没说真话,想找其麻烦,又没有把柄,不动声色告辞而去。
侯云策一行还未走出城门,见到街边围着一群人,里面有人打斗。他虽然不反对军士打架,可是在当街打架却着实不象样,道:“住手,是不是想吃鞭子了。”
军人们见来人是位品级不低的将军,连忙住手,赶紧散去。侯云策对围观之人道:“架打不成了,你们散了吧。”
众人见他说得有,哄笑着散开。
在人群外围,有一个文人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个随从也在围观,见到骑高头大马的侯云策,眼前一亮。
侯云策转身就要离开,这一名文士快步来到马前,道:“相请不如偶遇,侯都指挥使要,某请你到翠云楼喝一杯。”
侯云策道:“你是谁?”
那文士笑而不知,只道:“到时就知。”
文士言谈儒雅,又十分洒脱,侯云策瞧着其顺眼,有心招揽,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翠云楼酒楼雅间,文士笑容消失,取出牌子,递给侯云策,道:“我是比部郎中王朴。”
王朴是林荣未称帝时的幕僚,极受林荣信任。林荣称帝后谈起沧州战事,多次提起侯云策,这就令王朴对侯云策有了好奇之心。黑雕军初来之时,王朴远远地见到过侯云策,今天在街上偶遇,便决定结交此人。
侯云策仔细看了牌子,拱手致意。
侯云策要了酒,与王朴边喝边聊。王朴是进士出身,后来又成为林荣幕僚,见多识广,谈话间旁引博征,出语不凡。侯云策对中原情况知之甚少,虚心求教。两人交谈甚欢。
从交谈中得知,王朴奉陛下之命,到大名府进行勾检。
侯云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比部郎中为何职?”
他当皇子时才八岁,以后就逃到黑城,了解朝中六部主要官职,确实不清楚六部众多属官的职责。
王朴笑道:“侯郎是侯别驾的族倒,怎么不熟悉大林官制?”
侯云策道:“边野之人,打猎为生,还真不熟悉大林官制。”
王朴道:“比部郎中是刑部尚书手下,掌勾诸司百僚俸料、公廨、赃赎、调敛、徒役、课程、逋悬数、物,周知内外之经费,而总勾之,凡仓库、纳、营造、佣市、丁匠、功程、赃赎、勋赏、赐与、军资、器仗、和籴、屯牧,亦勾复之。”
从其职责来说,王朴正好管住刘七郎。侯云策大喜,便向王朴讲了刘七郎之事王朴听罢,并不表态,只是说:“酒后不谈公事,我自会公事公办。”
两人喝罢出门,走出翠云楼的时候,恰好刘七郎正好朝里走。看见刘七郎,想起王朴身份,侯云策心生一计,故意假装热情地与刘七郎打招呼。刘七郎敷衍几句,径直进楼,与侯云策擦身而过时,斜眼瞧了王朴一眼。
“这就是刘七郎?”
王朴回头看了一眼肥胖的汉子。
侯云策笑道:“正是此人。”
送走王朴,侯云策三人出城回营。走了约两里路,从转弯处出来二三十人。为的是一名僧人,手持禅杖,拦住去路,道:“可是侯云策?”
看到和尚,侯云策就知是万寿寺之事,道:“正是。”
僧人用禅杖顿地,道:“施主做的好事,万寿寺四十多僧人,被你一把火烧得干净。”
侯云策讽道:“种下什么树,结出什么果。”
僧人抬眼看了侯云策一眼,道:“施主之言大有佛意,本不敢扰,但事情重大,还是请施主跟小僧走一趟。”
话音刚落,侯云策、杜刚、陈猛同时抽刀提马,欲硬闯过去。那僧人身手极快,一把抓住“风”
的缰绳,“风”
抬脚就往僧人身上踢,侯云策举刀朝僧人劈去。
僧人往旁闪开,躲过人和马的袭击,举起禅杖,朝马腿打去。
(第三十五章)
第36章狼烟起
谢谢朋友们支持。没有读过《黄沙》的朋友很多,希望喜欢。本书与〈黄沙〉相比有大不同,希望老朋友也喜欢,多挑些虫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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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威猛,出招利索。
侯云策不敢让跟随自己的战马风受到损失,急忙闪到一边,躲过禅杖,却被诸人围在中间。僧人确实厉害,若不是侯云策与战马风配合默契,很难躲过禅杖攻击。
二十多人皆持长木棍,木棍前面有些铁钉,形似狼牙棒,正是对付战马的利器。由于战马和僧人混在一起,很难突然力冲起来,失去了优势。让骑军慢下来,正是步军对付骑军的办法,僧人深知此处,故而在此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