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攸宁忙从善如流地上前,听景谌天一番低声密语之后,赞道:“此计甚妙。”
略一停顿,又道,“老祖宗既然已恢复修为,甚至胜过从前数倍,若他日与千重久狭路相逢,定能将他斩于刀下。”
“容氏族人早已对我心存疑惑,躲躲闪闪的目光甚烦。我早就不耐烦再装下去了,正好借此机会正式回归。至于千重久,”
景谌天轻蔑地一笑,“异族尔,死不足惜。”
目光在跪着的六人身上一扫而过,寒光凛凛,“尔等蠢货,同样死不足惜。”
话音一落,手中多出一把雪白的长剑,剑光一闪,六只头颅齐刷刷落地,鲜血横飞,溅了景攸宁与景承息一身、一脸。
景承息浑身一缩,冷汗涔涔。
“退下罢。”
景攸宁与景承息躬身揖礼,相继退出。
走出门外,景承息才松了口气,竟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斜里伸过来一只手,“瞧父亲怕的,擦擦罢。”
景攸宁递给他一方白帕子,“父亲也不想想,他还要指望我们父子俩为他办事,哪会轻易动我们。”
景承息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血渍,“老祖宗方才吩咐你甚么了?”
“请君入瓮。”
“他想——?”
“父亲无需为此事操心,便先回星沙山罢,这里有我。”
景攸宁道,“哦,对了,父亲到了星沙山之后,派人将我娘子送来。她若不肯动身,就对她说容九出了事。”
“你想做甚么?媳妇腹中怀的可是我景家的血肉,你可不要胡来。”
景承息道。
“难道我又舍得我的亲生骨肉?”
景攸宁苦笑,“此事若是办不好,你我父子的性命都难保,遑论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的?他从来不就是如此?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千年之前便能不动声色地将人凌迟。千年之后,只会更狠。”
景承息听后不语,长叹一声,辞了景攸宁,即刻便动身回了星沙山。
景攸宁脑中还在思索着“请君入瓮”
这几个字,又想着自己虽早已对容舜华失了兴致,她腹中的孩儿却是自己嫡亲的,无端被牵扯进来,一时之间只觉得烦不胜烦。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踱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云岫苑前。
此时天已擦黑,春日已成退行到天地相接的一抹残红。云岫苑被残红笼罩,大门紧紧闭着。
想到里面住着的人,想到那人可能正俏生生地立在庭院之中,景攸宁忽然觉得心痒难耐起来。能够让见多识广的不死城主念念不忘,该是何等**的滋味。他也想尝一尝。
听说她失了修为,连族中几个寻常高阶弟子都打不过。听说她如今的姿色更胜从前。
在东陆,还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私藏异族,这罪名够她受的了。
他拾级而上,走到云岫苑的大门边,抬手便要推门。
“景大公子。”
身后传来似水如歌的一声娇唤。
好悦耳的声音。景攸宁闻声转身,台阶下站着一位紫衣女禅修,定睛一打量,不免有些失望。却说这景大公子有一个喜好,每每见到女子的第一眼,便会在心里给那女子的长相划分等级。按他的标准,此女不过中等姿色。
可惜了这把好嗓子。
“姑娘是谁?”
景攸宁虽然失望,但常年游走于女人堆中的习惯让他仍是微笑着问道。
“公子可以叫我清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