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她手心的伤早就好了吗,怎的还会不适?
这样想着,秦峥轻轻环住裴璎的右手手腕,将那只手放到自己眼前。
手心的确已经好了,连一丝疤痕都无。
翻转过来,手背上却有一片刺眼的红痕。
“怎么回事?”
秦峥皱着眉,话说出口后,却忽然明白过来:“是筠贵嫔?”
御花园里,筠贵嫔拍她手背的那一幕,秦峥自然是看在眼中了的。
他以为筠贵嫔只是轻轻拍了拍,却不成想并非如此。
“是。”
裴璎自然不会为筠贵嫔遮掩。
“怎的之前不说?”
秦峥直视她的眼睛,眼神里皆是探究。
之前不提,却故意在这时候让他看到,是想暗暗告筠贵嫔一状?
裴璎微微仰头看他,眸子里却没有泪水,而是盈满了笑意:
“嫔妾占了大便宜,些许小亏,吃了便吃了吧,没什么提的必要。”
水面下,秦峥的双臂往前一探,揽住她细细的腰肢:
“手背都红成这样子了,你占了什么大便宜?”
水面上,裴璎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陛下跟着嫔妾回了钟粹宫,对嫔妾来说,可不就是个大便宜?”
更何况,她手背上这红看着厉害,其实不过是被热水一激所致。
不到明早,便会褪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说的呢?除了凸显她自己小气以外,伤不到筠贵嫔分毫。
倒不如像现下这般,什么告不告状的?她可没有这个心思。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眼前人呢。
秦峥的唇边溢出低沉的笑意:
“方才还说不行了,现下又来招惹朕。”
说完,不等裴璎作何反应,直接吻了上去,吞下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只余暧昧不清的呢喃。
···
次日,裴璎踏进凤仪宫前殿时,殿内的几十双眼睛同时落在她的身上。
裴璎心中早有预料,姿态沉稳地一一见过各位高位嫔妃,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在一个小小的绣墩上落了座——在这凤仪宫内,想要坐在正经的椅子上,那至少得是一宫主位。
便是这绣墩子,也不是谁都能坐的,至少得是个正六品宝林才行。
再往下的御女和采女们,都只能站着陪侍。
至于不入品的官女子,连每日来凤仪宫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这偌大的皇宫之内,无处不写着“阶级分明”
四个大字。
得过且过倒也能活。
但若是想活得好,活得体面,那就得往上爬。
裴璎才刚落座,就听坐在她对面的冯才人开了口:
“裴才人往日里一向到得早,今儿倒成了最晚的一个。”
裴璎还没开口,恪嫔便接了句:
“裴才人昨儿侍寝呢,来晚了也在所难免。”
冯才人瞥了恪嫔一眼,面儿上毫无面对一宫主位时应有的尊敬,:
“恪嫔娘娘可真是爱护裴才人,裴才人自个儿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替她说话了。”
恪嫔心里暗骂冯才人是个蠢货,她那是在替裴才人说话吗?她分明是在替裴才人拉仇恨。
心里这样想着,恪嫔脸上温婉的笑意却不曾落下:
“在我眼里,你们这些新入宫的小姑娘都跟自家妹妹一样,自然都是要多加爱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