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刑杖,头圆而大,内里灌铅,且刻寿字纹,故又被称为寿杖。
这杖名头好听,实则凶狠异常,十杖之内,少有生还。
施杖刑也有讲究,不需要多言语,端看监刑官的站姿,执杖人便知该下什么功夫。
若监刑官不动声色站成‘外八字’,便是暗示‘手下留情’,装个样子。
若双脚平行,则示意别打死,留口气。
容淖脸上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不论在宫中明德堂,还是宫外照水阁,她都只有嘠珞一个贴身宫女伺候梳洗上妆,等闲不让人进入内室。
嘠珞简单替容淖梳洗过后,由着容淖自己上妆,这才匆匆拿着那包值钱玩意儿追出去。
嘠珞出门不过片刻,八公主便带着人来兴师问罪了。
“六姐姐,你保那几个刁奴做什么,活活打死才叫省心!”
八公主眼眶青黑,面色愤慨,瞧着是没睡好的模样。
她住在绣楼三层,容淖楼上,方才太监们嚼舌根的话她自然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心里憋得慌,本是来找容淖说话消气的,想着姐妹二人肯定同仇敌忾。结果却在窗口瞧见嘠珞抱着一包值价玩意,追着刘进忠一行跑出去了。
“嫌名头不好听罢了。”
容淖望着径直闯入内室的八公主,眉梢微蹙,口气冷淡,“女儿的奴才因议论阿玛的艳|事被抓了,这算怎么回事。”
“这……原来如此。”
八公主讪讪挠头,“是我想得浅了,那六姐姐打点人的银钱,算我一份。”
“不必。”
经过最近一段时日同住相处,八公主的脑筋到底有多直愣容淖心中有数,与她说话都懒得再绕弯子,怕她听不懂,“我的内室不喜旁人随意进出,你去楼下玩吧。”
“啊,对不起六姐姐,我无意冒犯。只是想着春常在,心中甚是煎熬,才会失礼,我平时不这样的。”
八公主委屈巴巴的解释。
“六姐姐你是不知春常在有多可怜,猝然与新婚燕尔的丈夫分离,还被禁在一处僻静偏院中。像折了翅膀的鸟儿,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这才半月而已,腰身细了一大圈,楚楚可怜的,瞧着都能掌上作舞了。而且她又几次寻死,好险都被救回来了。”
八公主一说起春常在,没完没了。三分怜悯,三分对美人儿的疼惜,还夹杂四分愤慨不平,完全忽略了容淖的逐客令。
容淖听得心烦,捏捏眉间,侧眸睇她,“春常在的来历不光彩,在她没彻底融入后宫前,皇阿玛应该会禁她的足,不许她见外人,更何况是云英未嫁的女儿。听你的口气,你却轻易见到了春常在,而且关系不错?”
“我……”
八公主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瞬间收声,小心翼翼望向容淖,一脸惶恐。
“我不探究过程,也无意去告发你。”
容淖余光扫见八公主送给她的那两个大迎枕,确实软和好用,默了默,又道,“只劝你一句,凡事多留个心眼。”
容淖对春常在之事不甚了解,言尽于此已算多嘴,懒得再管八公主是何反应,起身下楼用早膳。
八公主紧随容淖身后,用膳时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容淖只当没看见,用完早膳准备上楼去翻翻医书,打算给自己重新配一种新丸药。
刚去楼上坐下,五公主的宫人便来请她游园了。
五公主自万寿节那晚沉默离开后,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否有在暗地里帮她探寻当年之事因由。
这些日子,容淖看着自己日渐空落的药瓶,面上不显,心中焦虑却是日盛。
但毕竟是求人办事,五公主又是副清高倨傲的性子,贸然催促反倒容易起反效果,只能耐心等待。
听闻五公主邀游,容淖立刻换了身裙裳,出门赴约。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