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微微离开的时候,他还同她约好了回来接机的时间,而且凑好了返程回旧金山的航班,打算同她同机返回,甚至得到她的同意,把位子都调换到了一起。现在想来,她所有的若即若离都变成了欲拒还迎。
想到这里,他的理智立刻战胜了感情,当机立断地给艾微微了条消息,告诉她:“对不起,突然遇到些事,周六不能来接机了。”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面试时间表有变,会耽搁回旧金山的时间,可能需要改机票,不能和你同机返回了。”
他十分紧张地看着手机,等着艾微微的反应。没多久她就回了他的消息,说:“没关系,已经很麻烦你了,多谢。”
那么短一句话,轻飘飘的,客气疏离,他又觉得有些失落。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在网上搜索了许多关于傅修远的八卦闻,一会儿是说他卧薪尝胆,为父报仇,一会儿又说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特别是他的情史,先是瑞的王艾莎,后来又换成了傅氏ceo的女儿廖爱明,都绕着傅氏内部那些争权夺利。没过几天,八卦媒体忽然又转了风向,有消息称,拍到廖爱明同哪个文莱王室成员同进同出,而且隔天,突如其来的,廖爱明宣布同那个文莱王室成员正式订婚。
傅氏董事长傅修远惨遭抛弃,本来这也算个热点,紧接着傅氏又爆出了个大瓜。过世多年的傅氏创始人傅天宇曾收养过一个女婴,傅天宇还在遗嘱里给她留了相当于自己身家百分之二十的遗产。不知为什么女婴流落内地,但就在这几天,已经长大成人的女继承人被找回,通过dna检测的确认,即将一跃成为傅氏的第三大股东。八卦媒体虽然不知道女继承人姓甚名谁,但背景却说得有鼻子有眼。女婴当年在东海南岛走失,后来在h城的一家福利院里长大,最近从旧金山返港,才被认回了傅家。
他当时坐在电脑前面呆了片刻,心里想不会吧。再一思量,反应过来追悔莫及,立刻给艾微微打了个电话,而她马上就接了起来。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声音都开始结巴,嗫喏着说:“艾微微?是我,林钊辉。就想告诉你,我已经把周末的事情都推了,你回来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电话那边艾微微的声音轻快,笑了笑说:“多谢,不过不用了,我已经提前一天回来了。”
微微确已返港。执行傅天宇遗嘱的那个律师又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周五就过去签署文件。下午两点钟,她坐在阳光充沛的会议室里,听律师念那份遗嘱,还有留给她那一份财产的清单,股票,现金,房产,她越听越心惊,没料到原来那么丰厚,方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此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
从律所出来,她给傅修远了条微信,他没有立刻回,她转头直接去了傅氏。同处中环的中心地带,两处的写字楼离得并不远。傅氏大厦气势恢宏,高耸入云,是那几个街区不可能认错的存在。大概因为刚闹出了闻,楼下的大厅外还有不少小报记者徘徊。
她去了前台,开门见山地问前台的秘书:“请问,我能不能见一见傅修远先生?”
前台见怪不怪,对答如流:“请问您有没有预约?”
她自然没有,想了想也是,哪能是个人就能见到董事长,随即改变策略,直接给傅修远拨了一个电话。果然,手机关机,直接转接到他的秘书那里。秘书很公式化地说傅先生正忙,有事请留言,她就说:“我叫艾微微,现在就在傅氏楼下,叫傅修远立刻下来接我。”
不知道秘书有没有被她颐指气使的口气震慑,要不这么说,秘书恐怕也不把她当回事儿,话也不见得能传到傅修远耳朵里。
她在空旷又繁忙的大厅里等了片刻,头顶墙上硕大的时钟走了足足有半圈,下来的却是个不认识的高个子青年。那人走到她面前,问她:“艾微微小姐?”
她点头,他好奇地打量她,然后伸出手来同她握手,说:“我叫季宸,是傅氏的公关部总监。”
他就是那个Jc,微微在傅修远那里常听说他的名字。他也笑了笑说:“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说完告诉她:“你也看到了,最近公司闻比较多,修远也是烦不胜烦,所以干脆关掉了手机,什么电话也不接。”
以前很少见他放得下工作。她诧异地问:“他不在公司上班?”
Jc一顿,说:“他还没回来上班。”
她不明白Jc的意思,他又说:“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今天应该就在家里。”
Jc给她写了一个地址,说是傅修远现在的住处,写完还笑:“他现在的生活特别有规律。这个时间,如果他不在家,肯定也就是在他家附近的公园里。”
门口的小报记者这时候已经现了Jc的存在,有几个围过来拦住他问问题。他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快走,她就从大门口退了出来。
那个地址在半山区波老道,她叫了计程车找过去,现是一幢二十几层半不旧的公寓楼。香港寸土寸金,像这样的地段和小区大多也是体面人士才住得起的地方,但到底比深水湾道的豪宅低调了许多。记得他说过,他喜欢小一点的房子,最好是冰箱满得塞不下,东西堆得乱七八糟,这里倒确实更符合他的条件。
门口的保安不让她进,还告诉她:“傅先生啊,刚才就出去了。”
她记得Jc的话,按着手机里的地图找去了附近的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