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话说得重了,许伦忙道:“母亲,在儿子心里,自然是母亲最重要。只是……只是个燕窝而已,儿子只是觉得袖清处理得有些过分了,倒像是刻意针对静儿她们似的。”
“儿子只是希望她大度一些,不要搅得家宅不宁。”
老太太听他这样形容余袖清,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说实话,余袖清做得算是可以了。
银钱上不曾苛待妾室,连送女儿去侯府上学,都愿意带上两个庶出的孩子,将军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事又管理得井井有条。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性子不够柔顺。
一个女子,最本分的事情便是照顾好自己的丈夫,连自己的丈夫都笼络不住,别的事情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她看了一眼丫鬟手上捧着的鹤氅,但不管怎么样,她对自己还算是有孝心。
“燕窝这事,与袖清没关系,是我的意思。”
许伦惊讶:“什么?”
“她一个妾室,什么都要和主母院子里比,你说她想干什么?既然平妻的事情没有提上章程,那意思就是她德不配位,她还成日的肖想,毫无自知之明。”
许伦听了脸色十分不好。
“母亲,我答应过静儿,带她回京原本不是为了让她做妾,如今她在这府里忍辱负重,那也全是为了我。在平妻的事情上既然无法转圜,儿子不想让他们母子三人在其他事情上也处处被轻贱……”
“好了好了,”
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她不乐意听这些。
她将手边的账本丢到他面前:“你也好生看看这些账目,袖清这些年打理侯府不容易,今年收成不好,削减开支那也不是只有她碧霞苑一边,就是青梨院,还有我这里,不也一样跟着削减用度?”
许伦翻了翻账本,神情也凝肃起来。
不想将军府的开支已经这样拮据,竟有一大半要靠着余袖清娘家铺子的收入。
如此说来,减了碧霞苑的燕窝,倒也算说得过去……
“伦儿啊,你别怪母亲多事,只是这赵静,不说出身家世,光是这人品作为,我这几日看下来也是大大比不上袖清的。”
“说句实在话,津儿交给她教养,我真是不放心。不过你既说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怕离了她不适应,那也就罢了。”
“但是伦儿,咱们将军府不能只有一个庶子,你得抓紧和袖清生几个嫡子,才是正经啊。”
嫡子?许伦不耐地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他何尝不想要嫡子?
但余袖清如今待他那样冷淡,他也不想自己舔着脸过去。
老太太何尝看不出他和余袖清的隔阂,想了想,说道:
“其实你也不必把眼睛放得太死,这偌大一个后院,只有一妻一妾也未免单薄了些。”
“你姨奶奶前两日过来同我说,她有一个庶出的小孙女,今年刚刚及笈,还未许人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