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连个相似的都不曾看见?”
这话语里的好奇,或者说试探太明显了,许长安岂会一点也察觉不到?她只轻轻摇一摇头,涩然说道:“相似有什么用?再相似也不是他啊。”
苏婉月眸中亮光一闪:“那你何不去别的地方找找?天下这么大,只待在京城,才能接触几个人啊,你说是不是?”
仔细听,甚至能听见她说话时的轻微颤音。
许长安抬眸看了苏小姐一眼,见其一双盈盈妙目写满了紧张。
她猛然想起,高永胜曾经讲过,说四年前的五月份,苏大人找到了受伤昏迷的还是三皇子的沈翊,并带回京中。
这自然是一个谎言,因为五月份时,承志早被她父亲领回了家中。
苏大人不会就是苏太傅吧?
只是不知道这谎言苏小姐是否知晓,更不知道苏小姐今日叫她来,是否就与这谎言有关。
许长安暗道一声糟糕。之前一门心思只顾着应付皇帝,想着只要皇帝记不起来就没关系,却忽略了苏家。苏家当年既然敢撒下弥天大谎,那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苏家莫非早知道许家?那又为何一直任其安稳存在?
一时之间,许长安脑海里闪过许多猜测,她不泄露内心分毫情绪,只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实不相瞒,苏小姐,我也是这般想的。只可惜如今做了御药供奉,轻易离京不得。”
“你真想离开京城?这好办啊!”
苏婉月欣喜之下,差点击掌。
她实在是太欢喜了,自从那天起,她就心中不安,时时担心祸事临头。本想过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抹掉所有痕迹,却遭到父亲强烈反对。可是任凭许娘子时常出入皇宫,她也怕啊。她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好几天,这才决定假借父亲的名义,邀许娘子入府一叙,好探一探虚实。
如今得知许娘子没认出皇帝,还有远走之心,她可真是太放心了,恨不得立刻就把他们送得远远的。
“怎么好办?”
许长安笑笑,甚是诚恳,“还请苏小姐教我。”
“那御药供奉不做了不就行了?”
苏婉月脱口而出。
许长安轻轻摇一摇头,没想到苏小姐居然这样的单纯。她有些无奈:“苏小姐,这哪里是我们想不做就能不做的?”
苏婉月略一思忖:“也是,我爹如果辞官告老,皇上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她念头一转,想到了假死,激动不已:“不过,活着走不掉,死了总可以吧?”
许长安神情微变,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急促的咳嗽。
须臾间,已有一个五六十岁一脸病容的男子手持拐杖,出现在厅堂。
正是苏太傅。
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
苏婉月心虚而又局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爹,我……”
苏太傅急道:“咳咳……请许娘子过府,是给我看病,你拉着她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知道这个女儿被他娇惯坏了,蠢笨而又娇纵,却不想她这样胆大。还什么“活着走不掉,死了总可以?”
她难道还真动了杀心不成?
“爹,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