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刚硬的脸上几无血色,瞳仁稍觉涣散,整个人虚弱得很。
但好歹是从漆黑沉坠的深渊醒了过来。
韩蛰就守在榻边,见他睁眼,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稳了点,虽仍是沉肃之态,神情却和缓了些许,“没有追兵,郑毅守在外面。”
他知道樊衡最挂心的事,“方才探来的消息,范通和范自鸿都已死了。”
一丝笑意缓缓勾起来,樊衡含糊地“嗯”
了声,就想阖眼。
“但甄嗣宗还活着——”
韩蛰立马提高声音,见樊衡强撑开眼皮,续道:“甄家门第仍在,你说过,要亲眼看他阖府败落,洗清昔日罪名。”
“知道……”
樊衡声音很低,漆黑的瞳仁聚拢,含糊道:“我会……活着。”
“好!”
韩蛰斩钉截铁,“在京城等你。”
“放心。”
樊衡浑身疲倦极了,精神却还绷着,不敢有半点松懈。
韩蛰颔首,待樊衡再度沉睡时,出屋跟郑毅交代了几句,留郑毅在此照料护卫,他仍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为这场搏命般的刺杀,锦衣司损兵折将,连向来封死的机密都给范通泄露了一些,颇伤元气。
但,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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