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目光死死盯着楼梯口,轻声道:“如果是张姨不要犹豫,再补一刀左脖子的那个伤口,能砍几刀砍几刀,你昏死之后,我接刀接着砍。”
齐元没有应声,但右手却是以一副练家子姿态将朴刀竖在自已胸前,左手拟作擦刀布一般以虎口贴住刀刃,正正地面对着如深渊般地楼梯口。
脚步声自小而大,人由远及近,终于还是上楼了。
人影从黑暗中慢慢浮现,竟是一个佝偻的身影,不是厉鬼,也不是张姨,而是一个老人,就是刚刚提醒周亦“走”
的老人。
他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脚步却一步一步,颤巍巍地,如穿过人流湍急的马路一般地朝自已走来。
齐元回头,看向同样不可思议的周亦,四目对视。
张姨呢?
怎么会是这位老人过来,他不是人类吗?
还是说,已经被厉鬼附身了?
周亦大喝一声:“你是厉鬼吗?”
老人并没有回答,似乎只是被这巨大的吼声吓得停了一步,瞬间老泪纵横,满是沟壑的脸上涌出无数泪花,浑浊的眼珠在四楼黑暗的楼道里亮晶晶,像两盏矮小的路灯。
周亦和齐元他们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已和老人的距离拉近,只能大吼着制止他过来的行为:
“你不要过来!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
谁也不能确定,这位老人究竟是人类,还是被厉鬼附身的替身。
毕竟有张姨和夏老师的例子在那里,厉鬼是可以通过人来出现的。
老人怕极了,但又好像被无名的力量控制一般被迫走着。
周亦愤怒极了,发出如野兽低吼一般压抑的嗓音:“是那个厉鬼,我们低估了他的狡猾,他控制这些老人走来,想来混淆我们的视线,等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来出其不意的偷袭。”
周亦无由地想起自已几年前看到电视上说的,恐怖分子为了逃跑,会把绑上炸弹的人质丢给警察拖延时间,这种血腥但有效的手段让武装部队十分头疼。
只不过,此刻厉鬼本身就是炸弹,而每一位老人就是携带炸弹的不确定人质,这个老人身上有没有厉鬼附身,谁也不知道。
周亦此刻多么希望站出来地就是一位厉鬼,而不是这个曾经提醒过自已危险的老人。
手背处的黑血开始发痛,提醒着他的主人,危机越来越近。
周亦近乎哀求般,发出一字一顿的声音:“停下啊!”
周亦的距离都已经看到老人脸上挣扎痛苦的表情,厉鬼的力量似乎压榨出这位老人家最后的精元。
但是面前这个孤苦伶仃的,佝偻着腰的身影终于还是走到了眼前,似乎伸出双手去触碰面前的齐元。
抉择必须立马做出!
不等周亦开口,这时的齐元,抽刀,心一横!
即刻!寒光一闪
刀抽向老人身体,仅仅一个拍击,老人身体便应声倒下!
齐元同样受到伤害,闷哼一声,眉头皱起,似乎硬生生地将这疼痛感咽下,仍然如同雕塑一般握着刀,警惕倒下的老人。
老人的倒下,似乎是因为身上的厉鬼力量被朴刀砍尽,生命提前走到了尽头,七窍渗出红色的鲜血。
赌错了!
这位老人不是厉鬼,红色鲜血代表他仅仅是位普通人。
那为什么黑血会沸腾发痛呢?
厉鬼使出了什么手段?
周亦站在原地,看着这位老人被厉鬼利用,抽走生命,心头燃起熊熊烈火,极度的激动的情绪使他握紧拳头。
一个生命就被自已错误的判断送葬,理性和感性在自已心中的天平不断摇摆,安全和良心两者不断碰撞,愧疚感如同藤蔓一样爬上周亦尽头。
但是,没有时间给二人停歇。
惊悚的脚步声再次从楼道处传来。
又有人上楼了?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