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说完,把手腕铁链弄得哗啦哗啦直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尚书大人。他现在已经吃饱喝足,就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你不说废话吗?”
气得妫龟年跳过去,照着曹淳望脚下的木盘飞起一脚,眼疾手快的老太监一把抓住酒瓶,踢飞的是木盘和那个空了肉盘,在墙上打了一个转,坠在墙角,掉进溢出的排泄物里。
妫龟年一看自己没得逞,第二次飞起一脚,粪桶被踢翻,肮脏龌龊奇臭的粪便撒了一地,渗进稻草里。
老太监尽可能移动镣铐,远离污物。但呛人的臭味却让他睁不开眼睛。
“该死!”
一时之间,他的怒意猛地冒上来,他想吐那个杂碎口水却够不着,只能气之以极地骂道,“妫龟年,你会遭到报应的。”
“曹淳望,我不是威胁你,你如果再敢戏弄我,我让你烂在粪便里,变成蛆虫。”
“我可不想死在这肮脏污秽的牢房里。妫龟年,给我换个牢房,我就告诉你所要知道的秘密。”
尽管曹淳望往门口运动,但铁链就那么长,污秽之物已经顺着稻草缝隙缓慢地侵入过来。如果曹淳望想躺下,腿脚就得搭在污秽上。即便不躺,用不上半个时辰,曹淳望就得站在污物上了。
妫龟年看着曹淳望那万般焦虑的神情,心里一阵阵高兴,他似乎寻到了能制服这个老东西的法宝。现在急得是老太监,不是他。
他想,此时正是逼迫这个老东西屈服的最佳时机,早知道老东西怕脏,早把粪便泼他身上了。
“曹淳望,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立马给你换牢房。”
“是莫昆昦领人干的。”
老太监脱口而出。
曹淳望不假思索地说完,使劲闭上眼睛,把脸转向门口,但转脸前仍不忘喝上那么一口,仿佛酒味除臭。
“什么!”
妫龟年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想去抓曹淳望的衣领,却不料被浓重的臭味逼退,“你是说十七年前慈净寺惨案是莫昆昦干的?”
“那个时候,大契铁骑被萧家军完完全全地赶出了朔北,幽云十六州完全被大周国控制,漠北之王莫昆桑都一直耿耿于怀,遂派遣义子莫昆昦带人南下京城找机会刺杀柴皇帝,哪里知道大周国皇帝与莫昆桑都生活习性根本就不一样。莫昆桑都马上驰骋整个漠北,而大周国皇帝却深居简出,待在皇宫根本不出来,莫昆昦也进不去。时间一长,莫昆昦担心他带来的这些人暴露身份,便撤了出去。或许在撤离之前,他们得到了淑妃娘娘在慈净寺求子这个绝密消息,结果就不用我说了。”
“你还想骗我?”
妫龟年吼道。
他根本就不相信是莫昆昦带人做下了慈净寺案子。
“你不信,那我无语了。”
曹淳望喝了一口酒,像是很无奈地把脸朝向墙,让潮湿的空气挤走那臭哄哄的浊气。
“大周国与大契开战的那几年,整个国人人心惶惶,都在防范大契人。凡是现说话口音带有漠北腔调,那都能当作大契国派来的探子抓起来。莫昆昦带了那么多人来京城刺杀皇帝,又怎么能不被国人现,他们可能连东京城的大门都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