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巴不得如此,赶忙点了点头,看着李书意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给您安排个住处,还是找人送您回去?”
李书意没答应,说自己有其他打算,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了。
他身边没留人,医生护士都跟着撤了,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压抑。留,他是不可能留下的,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把江曼青弄死。走,他也不可能信任这里的人。
江曼青常年被关在这里,那样锋利的刀片不可能是她自己弄来的,必然是有人给她的。这里进进出出的人这么多,现在才要查早就来不及了,还会把事情闹大。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让更多人知道,这疗养院里还住着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亲妈。
李书意掏出手机,滑动时不经意间又点出了那段录音。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久到屏幕都暗了下去,他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删掉录音,拨通了白敬的号码。
电话久无人接。他想或许是饭局没散,正要作罢时,那边突然响起个男声,却是左铭远的声音。
“喂……”
李书意不吭声。
左名远好像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才道:“那个,老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李书意问:“你们在哪儿?”
左铭远吞吞吐吐地答:“医院……”
“因为宁越?”
“是……”
“行,知道了。”
李书意挂了电话。
太阳穴突然有些闷痛,他伸手按了按,痛意不但没缓和下来,还越发严重。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一直都反反复复的,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他也不当一回事,平常就吃点药应付过去。但今天他身上没带药,李书意只能咬牙忍着,连下颌都紧绷了起来。又过了很久,等他觉得稍微好受些了,才重新拨了靳言的号码。
靳言正拖着醉死过去的白昊往外走,听见电话响了,一手扶着白昊一手吃力地去掏手机,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地接通了电话
李书意问他在干嘛,他把要栽倒的白昊拽紧,苦着脸答:“李叔,少爷喝醉了,我正准备送他回家。”
李书意淡淡道:“然后顺便酒后乱性?”
靳言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一张脸红得跟个成了精的西红柿似的。
李书意隔着电话好像都感受到了他的窘迫,笑了一声:“行吧,没什么事,挂了。”
靳言又不傻,李书意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怎么可能没事,他追问道:“李叔你事情办完了吗?我去接你。”
李书意说不用,靳言越发感觉到不对,声音都有些急了:“李叔你在哪儿呢?”
李书意拿他没办法,靳言是个一根筋的人,你要不答他,他也能想办法自己找过来。李书意道:“我在怡和疗养院,你把白昊送回去了再过来。”
靳言一听这名字心都凉了半截,挂了电话后恨不得把他家少爷抗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送回去。无奈白昊比他高也比他重,他身体条件再好也只能地吭哧吭哧拖着白昊往外走。
好不容易打到车,又费了一番力气才把白昊拖了上去。靳言把歪倒的白昊在座位上摆好,抹一把额头上的汗,重重地呼了口气。
不怪白昊醉成这样,他本来天生对酒精敏感,几杯下去后人就不行了,今天又喝得尤其多,现在已经是神智全无了。
其实白昊在白家一直都处在很边缘化的位置。
他母亲是白正元跟一个妓女的私生女,在白家的身份本就很尴尬,长大后因为不愿意接受白正元安排的婚姻还被赶了出去。后来遇到了白昊的父亲,两人相恋结婚,才有了白昊。本该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白昊10岁时两夫妻却因一场车祸双双离世,留下他成了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白家人收到消息后把白昊接了回来,但是白正元不允许他住进白家,只是在外面给他安排了住处和照顾他的保姆。除此之外,他一直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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