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一下子栽倒在了泥土里!
小秋儿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姑娘双手将一块巨大的石头高高举起,恶狠狠地站在她眼前。
“还愣着干啥!”
那个姑娘的怒吼声,“站起来,还有两个跑了!”
那姑娘将巨石往旁边一扔,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转身去追那两见事不好立刻逃跑的小太监,不远处还有个宫女打扮的姑娘正艰难地追着。小秋儿站起身来,腿软得无法站立,只能靠在树上,眼泪簌簌往下砸,浑身抖得厉害,泪眼婆娑中她眼看着那两位姑娘一人一个拽住那两小太监往回拉,又将那两个小太监拽到她跟前强摁住跪下!
“磕头!”
留着刘海的那位抬巨石的姑娘,带着哭腔吼道,“给这位姐姐磕头!”
小卓子的身体还保持着双腿跪地,脑袋倒栽在土里的样子,两只三角绿豆眼睁得又大又圆,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他的后脑勺往外冒,像极了甜腻丰润、粘稠浓郁的紫槐蜜。
两个小太监看到小卓子的惨状,瑟瑟发抖,跟不要命似的磕头如捣蒜,“姐姐。。。姐姐。。。姑奶奶。。。我们错了!是卓公公!卓公公说干这一票,就给我们五两银子!还让我们。。。”
小太监闭了口,“您大人大量!卓公公该死!卓公公该死!我们去年才进宫!家里穷,被爹妈送去净了身,太监都是没根儿的可怜东西!您就看在我们挨了刀,遭了报应的份儿上,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求您了!”
小秋儿害怕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就是含钏。
含钏面色极冷,“哪宫的太监?”
其中一个忙哭道,“回姐姐,小的们是掖庭帮工的!”
含钏再问,“会写字吗?”
两个都赶紧摇头。
含钏从怀里掏出一支雕萝卜花的刻刀——这支刀,从她醒过来就被她贴身揣在身上。含钏将刀往地上一扔,“要我帮你们割舌头,还是自己割!”
小太监的面孔从惊恐、到绝望,再到充满戾气,两两相望,似乎在蠢蠢欲动!
妈的!
反正都要哑巴,还不如拼一把!
其中一个使劲蹬腿想脱离背后的束缚,谁曾料到这宫人手上力气太大,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压根动弹不得!
阿蝉手上一使劲儿,那太监的胳膊便被“嘎吱”
一声卸了下来!
当厨子的,宰鸡杀牛,剁骨刮肉,啥都得干!力气大着呢!寻常的男人都没这手劲儿,更何况几个饭都吃不饱,缺了根儿的宦官!
“老实点!”
含钏低斥,冷笑道,“除了五两银子,那小卓子还应了你们什么?!是不是应了你们,等他玩完了,你们也能接着上!?砍你一根舌头算什么?要你们的命,都要得!”
真相被戳破,那两太监浑身如抖筛。
含钏朝小卓子方向努了努嘴,强撑起身子,刻意压低声音,“杀了一个,和杀三个有甚区别?当哑巴和当死人,自己选吧!”
小卓子的死相太惨了。
后脑勺被砸得稀烂,血肉模糊,瞪大的眼睛死不瞑目,一边脸贴在土上,一边脸冲着他们,眼睛的焦点似乎就落在那两个小太监身上。
其中一个受不了了,尖叫一声后冲到含钏跟前,横拿起刻刀便往嘴里一划,顿时满嘴是血!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来厚重且腥臭的味道!
含钏强迫自己压制住反胃的冲动,看向另一个,另一个满脸眼泪,被阿蝉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被卸掉了,根本无法动弹,小卓子的死相、同伴满嘴的鲜血让他接近崩溃——这两个夜叉是一定会杀了他的!是一定会杀了他的!她们连内宫的太监都敢杀的啊!
命和舌头,傻子都知道选啥!
这个心一横,舌头一屈,上下门牙磕紧,又是一嘴巴子的血!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