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争个脸面。
至少,要出个头,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儿媳妇儿。。。
含钏探身给岳七娘斟了一盏薄荷叶泡的冰糖水,轻轻开了口,“撺掇您来闹,便是将您往坑里推。您仔仔细细好好想想,在您跟前说这话的人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目的?您闹这一场对她有什么好处?想通了这关节,您便明白,儿不是您的敌人,更没兴趣掺和进豪门恩怨中去——想坑您的,另有其人。”
说完,含钏笑着把茶盏放在岳七娘手里,便出了内间,留岳七娘一个人仔细捋一捋。
一出去,含钏便笑盈盈地同各府的太太夫人们福身告了个不是,“。。。扰了大家伙的清闲,着实是对不住了。”
又回头看了看里间,“小姑娘出身好,受不得委屈,使使小性子也是有的。如今坐下来静下心想明白了,姑娘与姑娘之间的小打小闹都是常事,大家伙儿也别放在心上!”
几句话便将刚才的举止全给摘清了。
冯夫人的嫂嫂看向含钏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光是这份养气的功夫,这贺掌柜的便不是一般人!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女使!
含钏笑着回了灶屋。
岳七娘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老板娘身姿挺拔的背影,心里有些乱。
仔细想来,这老板娘说得有道理。
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是裴家!是裴七郎!若她已过门,成了裴家的媳妇儿,那便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她分明还没有过门!裴家的嬷嬷当着她和伯娘的面儿,红着眼眶说起这事儿,话里话外不就是指着她出面替裴七郎挡了这场灾吗!
还有伯娘!
岳七娘心乱如麻。
伯娘缘何要推波助澜,放她来闯这桩祸事!?
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是翁主次子,便有些放浪形骸,不加进取。。。家中都是伯伯支撑着,可饶是如此也挡不住岳家的颓势。。。她靠着太妃的关系,攀上裴家这门亲,裴七郎的叔父正好是大伯的顶头上司,当时伯娘可是高兴极了的。。。
岳七娘却怎么想也想不通。
含钏说送一盘桃花酥便当真回灶屋,发了红曲油酥团,猪油、面粉做了水油团,水油团包裹住油酥团,擀开卷起,反复三次,面皮便成了粉嫩嫩的桃红色,包上莲蓉馅儿,送进土窑烤熟,再点上正经桃花的鹅黄花芯,看起来很漂亮,闻起来也很香。
含钏用四个桃花酥装盘,盘子是大大的、光滑瓷白的广口盘,底儿浅面广,又用山药核桃泥捏成一小节粗壮的树干,再摆上三张擦拭干净的桃树叶,看着便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意味。
端上桌,含钏笑着让小双儿换清茶,绝口不提将才厅堂里的那些话,只说吃食,“您好好尝一尝。若是好吃,再同您介绍其他的好吃食。”
含钏转头要走,却被岳七娘唤住。
“你。。。您留步!”
含钏停了步子,转过头来。
岳七娘看含钏的眼神略微有些闪躲,形容姿态也稍显扭捏,“将才。。。我着实不该口出狂言。。。裴七郎素来风流无度,您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招惹的姑娘,只是您是他唯一一位吃了这么难吃闭门羹的姑娘。。。”
岳七娘语气有些犹豫,“儿也是听了撺掇,便来寻您的麻烦,如今想想除了让北京城里的人将儿与裴七郎捆在一起,相提并论,实在是没有其他的用处。。。”
等等。
岳七娘说完这句话,便顿住了。
她若来找食肆掌柜的麻烦,传在北京城里,她当真与裴七郎分不开了。。。
祖母当时听见裴七郎这件奇葩荒唐事是什么态度来着?!
祖母好似很生气?
她自小在祖母跟前长大,祖母待她贴心贴肝,凡事为着她着想。。。往前裴七郎荒唐,她总觉得男人哪有不荒唐的,去了这个来了那个,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只是一部分是磨砂黑,一部分亮光黑。。。便将祖母劝住了。
只是这次太过荒唐,不仅在北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还摔断了腿——祖母便更生气了,恐怕气得动了退婚的念头。
伯娘,应当是不想她与裴家退亲的吧?
毕竟大伯还在裴家叔父手下当差。。。
岳七娘突然想通了其中关窍,心中微凉,一抬头却早已不见了老板娘的踪影。
第一百章脆皮猪蹄
又过了几日,张三郎独个儿来“时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