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若真是如此不堪,朝廷不会征召关东诸镇前来戍边。
很大概率是诱敌之计。
天色已晚,全军就地扎营。
士卒们忙碌起来,设置鹿角,挖掘堑壕,设置明暗哨,斥候更是一刻不停,探查敌情。
陈玄烈与士卒一同劳作。
亲手修建的营寨,心中才有底。
行军、布阵、安营、后勤都是学问,以前接触的机会下,现在亲自领兵,陈玄烈尽量亲力亲为,而且现在也不过是个秉旗而已,又不是天生富贵的将才,没必要高高在上。
不到两个时辰,一座简易营垒匍匐在泾水之侧,而且还居高临下,窥望跃马川。
吃了些干粮,刚准备休息,却听到仇孝本在外面粗着嗓门道:“五郎,抓到一个细作!”
“押进来!”
陈玄烈应了一声。
贼人非但冲着忠武军,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人已经昏厥过去,仇孝本不是什么“怜香惜玉”
之人。
借着火把光,陈玄烈感觉此人有些眼熟,擦了一把他脸上的血污,“这不是贾安吗?”
几天前从贼人手中救回的青壮,此人最通情达理。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五郎认识?”
仇孝本一愣。
“此人不是细作。”
陈玄烈检查他的伤势,只是被掐晕过去,并无大碍。
“哎呀,幸亏没下死手,哈哈……”
仇孝本满脸尴尬之色。
陈玄烈令人取来清水,给贾安擦了一把脸,“唔”
的一声,人悠悠醒来,见到陈玄烈,双眼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一把抓紧陈玄烈的手,“史怀操勾结贼人,要对你们下手。”
“什么?”
陈玄烈无比震惊,怀疑贾安真是嗢末人的细作,来挑拨泾原军和忠武军的关系。
“千真万确,在下从弟在泾原军中为书吏,亲眼见到史怀干与嗢末人勾结……在下受将军救命之恩,故舍命前来相告。”
贾安叉手一礼,满脸诚恳之色。
“这如何可能?史怀操乃大唐的刺史!”
仇孝本也是一脸震惊。
陈玄烈哈哈一笑,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心中的疑云豁然开朗,自己削了史怀干一只耳,又夺了他们二十多匹战马和盔甲,史怀干能忍下这口恶气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