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眼皮一垂,却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他敲腿的手,说:&1dquo;你不是警察吧?太晚了,快回家吧。”
除了腿麻,费渡倒没觉出疲惫来,对于年轻的1angdang子们来说,这会才刚刚是夜生活的开始,正是他最jīng神的时候。
可惜今天没有美人,相伴左右的只有个gan瘪瘦小的中年妇女。不过费渡对待中年妇女和大美人们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他从万花丛中过,倒是多少修炼出了一点不为色相所惑的境界。
&1dquo;没关系,我陪您一会,”费渡对她说,&1dquo;我妈没的早,她在世的时候也一直要吃药治疗,没法出去工作,我爸工作忙,常年不在家,我当时在读书,学校离家远,跟保姆一起住在学校附近,一个礼拜才回去看她一次。”
何母有些腼腆地打量着费渡:&1dquo;这么好看的小伙子,你妈肯定喜欢得不行,每天都盼着你回家——当妈的,要是自己没什么别的本事,每天能盼一盼的,就剩下你们这些娃了。”
费渡听完,面不改色地冲她一笑:&1dquo;嗯。”
他一抬头,就看见骆闻舟和陶然一人沉着一张加班脸走了过来,陶然隔着几步远冲他招招手。
费渡就慢悠悠地走过去,冲陶然笑出了八颗牙:&1dquo;哥,相亲怎么样?”
费渡分寸感十足,说改,他就连称呼再肢体语言全改了,说不添乱就不添乱,摇身一变,他成了个亲近又不过分的兄弟。
&1dquo;别提了。”陶然一言难尽地摆摆手,看了眼巴巴的何母一眼,示意费渡跟他们到一边去,&1dquo;过来一下,有几个事跟你确认。”
&1dquo;怎么了?”费渡一边走,一边懒洋洋地说,&1dquo;你终于觉当警察没前途了吗?我早就说了,我司楼下食堂卖油条的都比你们队长工资高。”
骆队长一声没吭也能被他见fèngcha针地恶损一句,冤得整个人都饿了,没好气地叫过个值班员,给人塞了一把零钱:&1dquo;去那个二十四小时店买点油条回来。”
何母探着头,一直目送着费渡他们走远,她坐在角落里,眼泪已经gan了,在眼球上结成了一层透明的膜,倒映着冷冷的城市和冷冷的夜色。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那是个早被众多智能机淘汰出市场的玩意,只有接打电话功能。
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慌里慌张地接起来:&1dquo;喂?”
电话那边传来&1dquo;沙沙”的杂音,随后,一个怪异的声音传来:&1dquo;你看见那个律师了吗?他本来是收钱帮那些少爷们说话的,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半夜来举报,现在警察已经明确知道了谁是凶手。他们现在肯定很忙吧?证据确凿,可是不好掩盖——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何母gan裂的嘴唇颤了颤,几不可闻地说:&1dquo;你到底是谁?”
&1dquo;我是帮你的人,”那个古怪的声音说,&1dquo;外面的事太复杂,你根本就不懂。他们对你好,是怕你出去乱说,因为凶手是有来头的,他们不敢抓。”
何母一点一点睁大了眼睛。
那古怪的声音问:&1dquo;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时,陶然直接把费渡领进了自己办公室,掏出几张相片,单刀直入地指着上面那条银灰色的条纹领带:&1dquo;这种领带你见过吗?”
费渡扫了一眼:&1dquo;烂大街款,人手一条。”
陶然:&1dquo;张东来有吗?”
费渡一愣,脸上闹着玩的笑意倏地散了大半:&1dquo;什么意思?”
骆闻舟冷眼旁观,现这小子真是敏锐,就是可惜,不往正经地方使:&1dquo;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费渡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一会:&1dquo;这个牌子他确实有一条,没记错的话是张婷送的,因为这风格一看就不像张东来的品味,他一般也就是在他爸公司里混日子的时候戴一戴,有一次被别人看见,还给嘲笑了很久,不过老张这人虽然不靠谱,还挺疼张婷的,天天抱怨也一直没舍得扔——这条领带有什么问题?”
&1dquo;这条领带是从张东来车里的座椅fèng隙中现的,有他的指纹,疑似凶器,”陶然压低声音说,&1dquo;现在你帮我们几件事——五月二十号晚上在承光公馆,这条领带有没有在张东来身上?”
&1dquo;没有,”费渡说,&1dquo;监控录像里应该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