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用无用,全然不在他。
杨珂芝想起另一桩事,瞧着明珠的神情,提了一嘴:“前些日子怀宁县主不是被大理寺盯上了么,听说罪名是借与权臣内眷走动之机谋私,上达了天听,那个叫刑芸的封号便被一削到地了。”
岂止如此,过后人在女狱还扣着不放,逼得慎亲王妃没有脸,连请几位老王妃在家哭诉,周折好几道关系,才把人捞出来。
乐坊里尽日出权入贵,尤其是这种坏消息,流传起来一日千里。
啧舌的不止杨珂芝一个,刑芸是谁在王府赏荷宴上拿的,人人尽知。不解的是,成心针对一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梅鹤庭容和守礼的作派。
杨珂芝今日才明白是为什么。
宣明珠目色稳缓,一个余光都不再偏转,命张浃年阖上窗子。
“自我感动而已。”
她淡淡道。
她就是打这条路上走过的,最知晓顾影怕自怜的道理。
自以为做到了那份儿上,天地也该为自己感动,铁树也应开出花来,却忘了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你做了,对方就得领情。
她明白了这个理,所以无怨。
也不惯着别人来点她的眼。
怪没意思的。
这琵琶一直听到后晌午,老板娘索性命酒博士到张家园子要了一桌席面。
二人吃过,又闲语消了阵食,宣明珠便拈着张浃年滑若凝脂的手背,足惬下楼来。
不成想梅鹤庭还在外头。
第3o章。追不上小狼狗出动
宣明珠携扈从下楼时,梅鹤庭还在。
男人站在坊门外头,脚底似生了根,受着来往诸多视线的洗礼,始终没挪动过一步。
向西偏斜的日光还很盛大,浓郁金芒自皛空洒下,沿着那双黑色官靴,在地面扯出一道燥而单薄的影。
宣明珠目不旁视地经过去,梅鹤庭开口道:“殿下。”
连日不曾睡好,他薄薄的唇缘透出一抹淡霜色,取过姜瑾怀中的黄梨盒,向她双手托着递去。
“此是千年血参王,对殿下的身子或有补益。”
绯服男子慢慢挨近一步,像害怕惊扰到什么,冷白的指尖微蜷,本已低切的声音放得更轻:“我无他意,收下好么。”
他只想帮她调治好身子。
长公主掌眼过多少好东西,一见便知,这是扬州神草堂的镇店之宝。
那神草堂又是江南梅氏名下的一大产业。
千年的参,有价无市。这位神草堂的少东家究竟怎么想的,前有醒酒水晶,后有千年参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恨不得将家底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