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锡解释道:“当身体产生某些病变,神经和激素生紊乱的时候,人体也会表现出一些看起来像是心理疾病的问题。
心理医生往往也要分辨诊断,对方的状况究竟是心理障碍还是神经障碍。所以心理医生也要对内科医学有所了解。”
男子露出疑惑的样子问:“所以……我是因为身体的病变,无法自控地做出那些事情的吗?”
邵文锡反问道:“你希望是那样吗?”
两人明明是站在喧嚣的街上,却仿佛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默声隐形,两人明明是面对面地站着,却仿佛在某个空间里。
坐在像天平一样摆放着的两张沙上,进行着一场心理的谈话。
“……我希望那样吗?”
男人用同样的问题低声反问着自己,捂着自己的胃部,慢慢地弓下了腰去。
邵文锡默默地添了一把柴,居高望下地说:“你希望什么呢?你希望自己的精神强大过自己的身体,还是希望自己的身体控制着你的精神呢?”
“身体……精神……你知道,知道我是个艺术家了吗?”
邵文锡垂下眼睫,双瞳里有一种轻易不会暴露的凌厉,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当然,我很擅长了解别人,你是个艺术家这件事,我已经猜到了。
我也猜到,你之所以知道我是个心理学讲师,是因为有人‘很好心的’告诉了你,能跟我说说,他还告诉了你什么吗?”
男子额角冒出冷汗,他的胃部似乎非常疼痛,以至于他本就没什么颜色的嘴唇更显得苍白了,苍白,衬得他皮肤上黄疸的迹象也更明显。
但他还是认真地看着邵文锡,真诚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他告诉我,他很了解你,他还说……”
男子话说到这里,忽然敏锐地听到了邵文锡刚刚放进兜里的手机的震声,于是他闭上嘴,沉默地盯住了对方。
邵文锡坦然地拿出手机,将闪烁着林煜来电的页面举到对方面前说:“如果我不接这个电话,他马上就会找过来的。”
男子想了想说:“你可以接这一通电话,但是,你想要找到那些女孩儿吗?”
“……她们还活着吗?”
“……一个,或者两个吧。但是……也不会太久了。”
男子微笑着说,“我会很愿意带你去找她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邵教授。”
邵文锡沉思了一秒,然后果断地接通了林煜的电话。
“喂。”
“你那边完事了吗?我来的这儿信号不好,电话根本不响,刚看到提示信息,倒是能打电话出来,你打给我要说什么?”
邵文锡沉静地说:“没什么,我这边结束了,监控的路程已经让交管队的人给你了,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另外我出来看到一家卖酒的商店宣传着中秋的活动,要去你家作客,你父亲喜欢什么牌子和年份的红酒呢?”
电话那边不假思索地说:“我爸他喜欢拉图红酒,74年的。”
“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