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季家两兄弟后,日子又恢复了如常。
一进十一月,天渐渐冷了下来,学斋里的举子们66续续地向夫子请辞。
谢见君也开始正经合计起去上京参加会试一事儿,他思来想去,权衡利弊了有些时日,末了,还是决定带云胡和满崽一起走。
此番进京赶考,官府会出面租赁公车送他们去,等到了上京,便可住在会馆里,他着人打听过,这会馆是为“本省会馆”
,主要用来招待老家来京公干的官员,亦或是像他们这般赶考的举子。
会馆里行事方便又有专人看守,连伙食上都便宜得很,还时常能遇上来京候命的地方官员,可谓是了解官场,结交人脉的名利场。
他合计着暂时先带着两小只住在会馆里,只待会试过了,再做旁个打算。
得知要去上京,满崽高兴地在炕上翻腾来翻腾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可以去找季子了,自他走后,满衢州府城,再找不到一个能陪自个儿玩的人了。
云胡这一连悬了多日的心,都跟着摇摇晃晃地落了地,他也终于不用担心要跟谢见君分开了。
一说要走,便得开始收拾行李,他们此行一趟至少要三个月,换洗的棉衣,日常用的东西,都要挑挑拣拣地带去。
只家中养了一年多的家禽和那头从福水村牵来的牛,云胡还不晓得如何安置,他一时没有主意,盘算着晚些等谢见君下学回来再定夺。
但刚从学府里出来的谢见君却被人绊住了回家的脚步。
“谢解元,我家老爷想宴请您,在醉仙楼里吃盏酒。”
,宋沅礼家的管事冷不丁出现在学府门口。
先前青哥儿常带着这宋管事,来学府接宋沅礼下学,一来二往的,俩人也算是熟悉。
得知是宋家老爷出面,谢见君也不好拂了长辈的意,他拱手回礼,“劳烦宋管事差人去我家中一趟,我此行去吃酒,须得同内子报备一声,他久等我不回,可是要担心了。”
。
“谢解元只管放心前去,我自会将此事告知您夫郎。”
,宋管事笑得一脸褶子,转身掀开门帘,搭手扶着他上马车后,便吩咐马夫往醉仙楼去,还嘱咐他莫要颠簸了马车里的贵客。
果然这一路都走得平缓,等到了醉仙楼,由小二引着入了包厢,一见着宋沅礼他爹,谢见君就拱了拱手,“晚生见过宋老爷”
。
“谢解元,客气了客气了!”
宋家老爷一把将他托住,“谢解元肯赏脸,已使我府上蓬荜生辉,若承了您的礼,莫不是要折煞老夫了,您快请坐!”
。
正说着,他将谢见君引于上座,招呼小厮过来斟茶。
谢见君恭敬接过茶盏,抵在唇边微吹了吹,轻啄了一小口,方才放下。
“不知谢解元何时启程去上京?”
,宋家老爷开口便是问起此事儿。
“晚生与贵府公子乃是学府好友,谢老爷称呼晚生为见君便是…”
,谢见君被一声声恭维的“谢解元”
唤得浑身都不得劲。
“既是如此,老夫也不同贤侄见外,你若唤我一声叔伯,也是老夫之幸事了。”
,宋家老爷借着称呼一事儿,欲跟他拉进关系。
谢见君也顺着杆子下,登时便尊称他为宋叔伯,还道自己将定于月底启程去往上京。
宋家老爷眼前一亮,谄笑地追问,“可是要带家中妻儿一道儿前往?”
“不怕宋叔伯笑话,此去数月,晚生实在放心不下家里,故而是要带内子和幼弟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