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又往下掉。
福婆子唇角抽了抽。
哭得跟娘们似的。
以前还真没见过。
“赶紧擦擦,丢脸死了。”
福婆子扔了块手帕给他,福老二擦了擦。
刚想走过来福婆子一记眼神,他脚步顿了顿:“最近一阵你老老实实在旁呆着就行。”
她是不敢再让他照顾了。
宁愿自己辛苦点,经不住他这么吓的。
福老二重重点头,不仅老伴不放心他,他自己对自己都不放心。
他站在那,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福婆子只觉好笑:“再走近点,不然哪看得到。”
福老二屁颠颠地坐过来。
看闺女满脸泪痕,哭得眼睛肿胀,心头难受得紧。
不一会儿,江杏花又送来下午点心,“娘,喝碗骨头粥。”
以前坐月子,婆婆每天最少给他们准备五顿。
“对了,你奶那边送去没有?”
大兴她奶今天精神头特别好,之前没胃口,福婆子让江杏花以后也多准备一份。
说东西若是没多少,也得空一份给福老娘吃,自己吃得少也没关系。
难得大兴她奶胃口好起来,养些时日身体没准能好起来。
“有有有,奶才刚醒来胃口特别好,说等她吃完立马过来看小姑。”
人逢喜事精神爽。
瞧瞧,这一高兴阿奶病好了一大半。
而福老二一听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情绪低迷。
待大媳妇走后,福婆子忍不住问:“不是,老头你咋了?娘现在胃口好,你不是该高兴才是?”
他反倒一脸心事重重。
福老二脸色沉重,声音有些哽咽,“老伴,我娘只怕没多少时日了,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呸呸呸!臭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娘能吃能喝能睡,怎么可能会有事。”
福婆子觉得他脑子糊涂了。
哪有这样咒自己娘的。
她看今个大兴他奶精神不知道有多好,比往常好多少倍。
“老伴,娘之前身体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她的回光返照。”
福婆子征了怔。
陷入沉思。
活到这把年纪,也见过不少人死。
都说人走前有些人平时不吃不喝突然就变得能吃能喝,一下病了下不了床突然就能下地走路……
而大兴她奶显然符合这些。
满载而归
想到此,福婆子捂着嘴抽泣。
上下唇都打架更别说婆媳相处少不了有矛盾。
她和大兴她奶都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爆炸完就没事了,没有隔夜仇。
婆媳、朋友、母女……这些身份来回转换,他们携手打遍村里那些八婆……村里“王炸”
的存在。
想到今后再也看不到人,福婆子难受至极。
“老头,剩下没多少时日我们一定要满足娘所有愿望。”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