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理被严初糊弄的态度彻底惹火了,他猛地从柴犬的身体里面飘了出来,透明的灵体一下子飘荡在半空之中,他身体周围的红光也猛地燃烧了起来,是十分愤怒的模样。秦蔚蓝和严初都没有防备着他这一手,两人皆是大吃一惊,严初一把抓住萧理的手,低声怒道:“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萧理却一把挥开了严初的手。他也气冲冲地说:“你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我们之间还要藏着掖着吗?那个关素和你说了什么?不,还有,还有之前的,在那个温泉庄子里就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走之后脸色总是不好。你以为我就这么白痴,什么都感觉不到?”
严初抚额叹道:“好好,算我错,你快点先回到柴犬身子里去。”
萧理叉着腰,一手指着严初,活像是鲁迅先生写的圆规:“我不回去!除非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已经是这副鸟样了,我也不怕更苦逼一点!”
秦蔚蓝只好也上前道:“行了,事情之后和你说,你先回去,这里不是家里,你——”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响亮的大笑声:“什么东西,好香!”
秦蔚蓝神情一紧,手就往萧理抓过去,要把萧理硬生生塞回到柴犬身躯中去。但是这又如何塞得回去,萧理也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秦蔚蓝手里挣扎一边骂,几人就看到从树林子另一边一道虹光一瞬而至,那道虹光落到地上,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他一身青蓝色的道袍,面白无须,头上挽着道髻,一双锐利的鹰眼,下巴上三缕胡须,手上拿着一把丝线洁白如玉的拂尘。他连招呼都没有和严初他们打,一双眼就看向了刚从秦蔚蓝手里挣脱开,又被严初紧紧地抓在怀里的萧理。
“阳灵!”
他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萧理总算回过神,知道这回自己是糟了,不知面前这个道人想要做什么。
“师父,不是说欧阳山庄里不准化光飞行,让主人家生气就不好了。”
这道士身后传来一声青年清亮声音的叫唤。却见那个青年道士从他身后赶过来,又是认识的,却是龙虎山那两位小张。大师兄张明镜气喘吁吁的赶到那道士身后,撑着膝盖喘气,半晌直起腰身来,就看到了前头的严初。
“严先生!”
他高兴地叫了一声。也算是打招呼。他身边站着的师弟张大飞则一皱眉。
道士马上转头说:“你认识他们?”
张明镜解释道:“我们在t市见过。严先生——严初——也是一个修炼者,似乎是武士吧。”
“武士?”
道士低声念了一句,马上转头看向严初:“严初先生是吗?请问你怀里的阳灵是从哪儿来的?”
严初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萧理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敢去看严初的表情,也不敢在外人面前窜进柴犬的身体,只好任由严初抓着在他身前跟着他一道往前飘。
“居士请留步!”
道士却是又叫了一声,他脚下步伐一个变幻,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这人就晃到了严初的身前,连衣角和拂尘都没有晃动一下。
严初往后退了一步,让萧理缩到他的身后。“道长有何见教?”
严初冷冰冰地说。
“师父?”
张明镜不解地赶上前,一眼看到严初身后躲躲闪闪的魂魄,他想了想,马上一拍手笑道:“是他吧!我就说那天我没有看错,你身边确实跟着一只鬼。一只……嗯……”
张明镜蹙起眉毛,他看不出来萧理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会有鬼浑身散发着红光的?
张大飞把张明镜扯到一边,对他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那道人拱手打了一个揖,说道:“贫道龙虎山天师道天师张正言,方才惊扰到居士,确实是贫道不是,只是贫道也是一时见猎心喜……阳灵千年不遇,如今却在欧阳山庄见到,贫道只想问一句,这阳灵可有主?”
秦蔚蓝这时候上前一步:“有主有如何,没有又如何,难道张天师还想要强抢不成?”
这张天师张正言却是摸摸他的胡子,正色道:“这位居士所言有差,阳灵天下奇物,有能者居之,看它这个样子,红光透体,身躯凝实有生气,想必也已经被藏着养了有一阵子了吧?欧阳老爷子恐怕也是怕被人知晓,才会将阳灵藏起来——须知,这天下,可不是只有欧阳山庄一家独大!”
他一挥拂尘,嘴角却微微一弯,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
萧理在旁边听得气死,这道人着实无礼,他难道是什么所有品吗?他是人啊!好吧,就算现在不是,只是只鬼——但他也是有灵魂、有思想的鬼!
严初感觉到身后萧理的暴动,他一捏萧理的手腕,向张正言道:“听道长这样的话,似乎也并不想让别家知道罢。”
“不错。”
张正言呵呵笑着拈着胡须:“实不相瞒,我龙虎山上正想炼一炉丹药——”
“你要把我拿去炼丹?可恶,你这混蛋道士!我诅咒你生儿子没□!”
萧理气得破口大骂。
张明镜只觉得后头菊花一紧——他可是张天师实实在在的儿子。
张天师眉毛一皱:“我是这样的人嘛?拿阳灵炼丹可是暴殄天物……”
“阳灵之用,可大可小,不过天师把这种念头打到了我们欧阳山庄的头上,天师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另一边又传来一声苍老虬劲的声音。却是欧阳一陪着欧阳老爷子走了过来。欧阳一人还没有到跟前,已经一张符猛地拍了过来,一下贴在萧理的头上。萧理顿时脑袋一昏,只觉天旋地转,随后身体一轻,被人拎了起来塞进柴犬身子里面。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片刻还是头疼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