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他当初得知何如意是奴仆之女还要更气愤!
可等他回到家里,却看到了等了他许久的方母。
方晨文先是一愣,随后便奇怪地看着方母道,“娘,您怎么来了?”
方母皱眉看着他,“怎么?我还不能来你这里?”
方晨文抿唇,道,“爹都已经和我写了切结书,您何必再来呢?”
方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方晨文垂眸道,“娘,既然我们都已经分家分宗了,以后还是莫要再多来往了。”
说到底,他还是怨怼当初方父,方母的狠心。
方母心下一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可她纵然是很难过伤心了,也还是撑着脸道,“好,我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你确定是你的吗?”
方晨文一愣,随后皱眉看着方母道,“娘,我知道您不喜欢如意,可您不能如此侮辱她!”
方母见他还是一副护妻狂魔的样子,顿时心灰意冷,起身淡淡道,“行,那就算我多管闲事儿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登你的贵门!”
说罢,抬步就离
开了。
方晨文皱眉看着方母那气急离去的背影,很是烦躁,明明当初是他们先赶自己离开的,可现在倒是显得他多么绝情似的。
躲在房间里早就醒了,从金玉口中得知方母已经来了,还看过她的何如意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下微微一松,随后眉头一皱,对金玉道,“赶紧端了安胎药给我喝。”
金玉瞬间明白了,立即从房间里出来,急匆匆地到厨房将那安胎药倒出来,端给何如意。整个过程,她还故意端着安胎药在方晨文面前走过,让方晨文能清楚地看到碗里的药汤。
果然,方晨文到书房放下东西之后过来,看着何如意端着碗喝药,满脸担忧地问道,“如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金玉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何如意放下喝完了药的瓷碗,眼眶一红,垂眸低声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安胎的药,镇上大夫开的,说是我动了胎气,让我好好养几天。”
方晨文一听,顿时明白了,“是不是我娘?”
何如意将瓷碗递给了金玉,低声道,“不是,晨文哥哥,你别说了,跟你娘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自己不争气……”
说着说着,眼泪如珠串一般滴落,方晨文顿时气愤得脸都红了,立即起身,转身快步便走了。
何如意一看,瞬间收起了眼泪,抬手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和脸蛋,淡淡道,“金玉给我打盆水洗脸。”
金玉连忙应了一声。
方晨
文气势汹汹地赶到了方家,方母正好刚到家,正坐下来喝水呢,却看到了他这副样子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冷声道,“怎么?不是你说了吗?既然已经分家分宗了,那以后就不要再过多来往,你这是做什么?是想反悔吗?”
要说方母一点儿也不生气,那绝不可能,可她还是想着也许这个儿子是真的后悔刚才那样气自己,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给自己赔礼道歉的。
所以她嘴上说得硬,但心里已经软了几分。
但她万万没想到,方晨文来并不是要赔礼的,而是质问她,“娘,您为何要去我家找如意?是不是您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才让她动了胎气的?您难道不知道她怀着我的孩子吗?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那可是您的孙子啊!”
方母听得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方晨文一脸伤心地看着方母,哽咽道,“娘,您到现在还不承认吗?如意都不愿意跟我说您一句不好,处处维护您,可您呢?我知道,您不喜欢她,可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她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您难道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宽容几分吗?您就非要在这个时候上门去教训她?”
方母瞪大眼睛,她终于是听明白了,可她却觉得更加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何如意动胎气是因为我
吗?呵,真是笑死了,要不是她请大夫闹得满村都知道,我还不想上门去呢,我真就是狗咬吕洞宾,我好心好意地上门去看看她,生怕她年纪小,不知事,没个轻重到时候伤了孩子,伤了自己,敢情我这么做,还做错了?”
可方晨文却觉得方母这话不过是狡辩,故意骗他的,因此他狠狠地看着方母道,“娘,我希望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方晨秀本来是躲在厨房里的,不想出来见方晨文的,可现在看着方母被方晨文给气得脸色煞白,颤抖着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头积攒的愤怒也瞬间爆发了。
她从厨房跑了出来,对着方晨文就冷声道,“真是好大的威风,二哥怕是忘了,你这么多年在书院里读书,都是谁供的?又是谁养育了你!人家常说百善孝为先,且不说今日娘确实是因为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何如意请大夫,动了胎气,这才好心去探望,只说你,身为儿子,难道就可以对自己的母亲如此无礼?怪不得爹要跟你写切结书,要我说,就算我们没跟你写切结书,在你的心中我们也不是你的家人吧?有你这样对待至亲家人的吗?你还自称是读书人,还说日后要高中当官,我看,你这样的人当了官那也只会是贪官!坏官!”
方晨文见方晨秀竟然都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指责他,顿时心头大怒,上
前两步,抬手一挥,便要打她的脸,可就在这时,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随后便是重重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瞬间将方晨文给打倒在地上。
“混账!还没混出个人样来就敢来欺负你的妹妹和你娘?你是当你老子我死了吗?”
方父那如雷一般的训斥声,瞬间在方晨文的耳边炸开,让他脑子都有些发懵,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