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不是什么事儿。只是没想到你真挺厉害的,哥们我没看错人。”
致远笑了笑,诚心实意:“全靠你策划的好。”
“傻小子。”
子聪也笑,“是全靠你自己的才气啊。”
“我心里有数。”
许致远的名字是借着一次慈善拍卖会的风头被众所周知的。当时致远的一幅油画《最长的秋》被拍出了七位数的高价,作为一件油彩未干的当代艺术品,价格高得令人咋舌,加上作者本是名不见经传的研究生,因此一时间圈内圈外不人不晓。然则许致远本人却是极谦虚,把一切都归功于“慈善”
二字,他说是买家的善心,是合了时宜。
许致远的谦虚在一定范围内早是出了名的,这让他也在一定范围内是注定不受欢迎的。导师宋达常常为此发脾气,致远身上没有半点狂妄气质,作为搞艺术的人终难成大器,再有才华也得不到升华。而更多的人不像宋达那般了解许致远,他们只是不将他当作同类,因为谦虚在一部分人眼里等同于世故、圆滑,谦虚的后面是个虚。虚,是为不实。
对此致远并不介意,一笑置之的态度都不屑于表示,艺术原本就不是为了扎堆而存在。被孤立正合他意,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不凑热闹,他喜欢一个人。
不凑热闹的许致远在画展闭幕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像春风一般悄然。在展厅中和参观者一起从一幅画看到另一幅画。傅子聪远远的便从人群中将他认了出来,即便是在男人眼里,致远也是个天生出众的角色。只是文字报道里沉静内敛的青年画家,分明还是个大男孩,礼貌干净,甚至单从背影来讲说他是高中生也必定会有人信的。仅除了他深邃的目光,总那么摄人,是属于男人的性感方式。
傅子聪走到致远面前,揶揄道:“就这么偷偷的来一下?”
致远想了想,认真的问:“要不我买一幅画走?”
“臭小子。”
子聪笑得爽朗极了,“掏钱包吧。”
致远当真掏口袋递了过去:“给你。”
“先搁我这里,晚上就用它买酒单了,只当是你该请的。此外,有许多记者想要采访你,要不你挑两家合意的?时间上我来安排。”
子聪想嘱咐的话还有很多,但见致远的目光忽然一闪,飘去很远。他扭头顺着寻了寻,问,“见到熟人了?”
“是。”
致远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回过眸讲,“抱歉,刚才说到哪儿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快去打招呼吧。”
致远稍加思索,没有客气。只说:“这里全靠你了。”
三两步走到偏厅去,那里展览的是他在内蒙画的十二幅草原。
许苍苍正盯着一幅看得出神,对着空旷辽远的画面,恍然间她觉得沮丧起来。
致远站到她的右后侧,拍了拍她的左肩膀。
许苍苍扭头向左不见人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迟疑片刻,转了一百二十度才看到了许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