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一看,这才现自己身上被子从头盖到脚,大夏天的,姜酒此时又觉得闷热得慌。
抬手直接掀开被子,这才现被子底下的睡衣早就被高高撩起,撩至锁骨。
姜酒茫然地半坐起身,有些莫名所以,他这是又怕冷又怕热
将全身盖住,但底下又怕热似的将睡衣撩起。
正当他想把睡衣撩下来,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一道红痕,就在他的腰侧处,淡淡的,不算深。
但也不容忽视地彰显着其存在感,姜酒微蹙起眉,一手抓住睡衣,仔细查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痕迹。
这一瞧,才现不仅仅是腰身上,就连胸膛处也有,很淡,若是不注意看可能会意识不到。
姜酒怔怔地拉下睡衣,这些是他自己挠出来的吗但看着又不太像。
更像是被人轻轻摩挲揉捏出来的痕迹
联想到今晚的事,姜酒感觉心悸得慌,不怕热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泛着水光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屋子,生怕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蹦出来。
后来困得熬不住,实在是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眼皮沉重地闭上眼
,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姜酒随着傅家去参加傅斯年的葬礼。
墓穴已经挖好,点燃三张烧纸暖好穴后,几个壮汉担起棺木准备下棺。
姜酒一身素衣站在一旁,有个身穿黑衣高大男人走到姜酒身旁,打开水杯递到姜酒面前。
“天气闷热,多喝点水。”
蒋泽看着姜酒有些泛白的唇,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伸出手替姜酒挡着毒日头。
“哥哥。”
姜酒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蒋泽,接过蒋泽手里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唇边挂了点晶亮的水珠。
被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掉。
蒋泽拉着姜酒走到荫蔽处,手里拿着扇子在姜酒身后轻扇着,面色淡淡地看着玄色棺木落棺。
临近正午时分,夏日的日头很是毒辣,姜酒的额被打湿贴在额头上,白皙光洁的脸上泛起潮红。
蒋泽轻蹙眉头,抬手轻轻拨弄开姜酒的头,用手背碰了下姜酒的脸颊。
就在此时,原本还在平稳落棺的棺木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倾斜,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
就在此时,原本还在平稳落棺的棺木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倾斜,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
姜酒心底咯噔一下,微微探出身往前看,待看清时不由得微睁大眼睛。
那黑色棺木竟然直直地竖直垂落墓坑中。
那几个抬棺的壮汉面面相觑,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惊恐,本来好好的,刚才他们突然感觉棺木变得沉重许多。
被这沉甸甸的重量压住,他们脚步不稳地踉跄了下,棺木倾斜掉落下去。
他们是村里的青年,因身体健壮,所以每当村里有丧事都会叫他们去帮忙抬棺。
做这种事已经许多回了,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邪门的情况,按理说傅斯年是早夭,棺木不大更不会说有多重。
他们之前帮忙抬过正值中壮年的男人,都不会出现因为过重而导致落棺时棺木摔落。
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棺木忽然变得沉重,那很有可能是上一辈老人说的是因为死者怨气过重,才会导致棺木变重。
那几个壮汉心里开始毛,咽了咽口水,目光求救般地看向灵婆。
灵婆眉头紧皱,从布袋中抽出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常人难以看懂的图案。
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贴到棺木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沉声道“抓紧时间下棺。”
仪式要在正午之前完成,正午虽说是阳气最重的时刻,但也是阴阳交替的时间。
正所谓物极必反,阳极必阴,至阴之气也会在这一刻快滋生,会吸引怨气聚集到棺木上,从而变得沉重。
那几个壮汉闻言赶忙将棺木好好下葬,铲土将棺木埋好。
看着被黄土逐渐埋没的棺木,姜酒心底沉甸甸的,内心不由得生出一股悲凉沉重。
人死如灯灭,来时一身病痛,走时也不体面,沉在河水中被窒息感一点点折磨而死。
一旁的蒋泽见姜酒面色沉重,伸出手环住姜酒的肩膀,指尖轻轻摩挲姜酒的肩膀。
蒋泽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果然死了的人永远在姜酒的心底占据一定位置。
过去这么多年,姜酒想起傅斯年总是面带着愧疚,明显对当年的事还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