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端着膳食走进溯宸殿,便见叶昭笑着写些什么,“君上先用膳吧。”
“多谢,“在外奔波数日,叶昭也不曾好好吃顿饭,全靠一口“仙气“吊着,此刻见了美食,且是自己最爱吃的“翡翠水晶圆子“,便狼吞虎咽起来,“嗯,好吃,听琴姐姐你真好。”
听琴是不喜叶昭叫自己姐姐的,可眼前这个真性情的叶昭倒是让她回忆起当年神界里那个顽皮的小叶昭来,待到叶昭吃完便拿起手中的帕子为叶昭擦拭嘴角,有时候听琴觉得叶昭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许是今日心情好,叶昭也没拒绝这一过于暧昧的举动,听琴心中也暗暗喜悦,若是日子就这般下去该多好,然而叶昭的下一句话却是真真让听琴寒了心,只见叶昭扬起脸,嘴里还塞得鼓鼓囊囊的,“好吃,谁娶了姐姐可是三生之福。”
擦拭的动作停住了,“君上吃好了吗,那听琴就先下去了。”
望着听琴远去的背影,叶昭只是微微一叹,便继续埋头案牍,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叶昭搁笔,展了展手中的杰作——告示:
小女柳怡棋偶染风寒,服药数日,病情未有好转,昨日竟昏迷不省人事,柳某愿舍千金只求神人相助,保小女无恙。
叶昭当夜里再度隐身至柳府,轻轻在柳二小姐闺房外吹了一口气,“二小姐,得罪了。”
那柳怡棋便不再言语,着实是吓坏了一众伺候的老妈子,片刻消息便到了经纬阁。
……
“老爷,这时候顾不得面子了,棋儿的命最重要!”
柳夫人不住地用手帕拭着泪。
“夫人再容我想想,小红,先扶夫人下去。”
柳天拓便双手背后在房中踱着步,走到几案旁写了些什么,又迅速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造孽呀!”
叶昭这时恰到好处地给柳天拓托了个梦,梦中“柳怡棋“面色苍白,“爹,女儿不孝,不能常伴您和母亲身侧,女儿并不愿嫁那张家公子,女儿早已心有所属,父亲又不曾同意女儿和尹哥哥的事,如今幸得上天垂怜,女儿这便去了,勿念。”
“女儿呀,女儿!只要你活着,爹什么都同意。”
柳天拓从睡梦中惊醒,便见桌上已多了一章“告示“,字迹也与自己的相仿,不对,这不就是自己写的吗?
第二日,告示一贴出,那张府便以各种理由要退婚,柳天拓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是和自家夫人将那张府一家人骂了个遍。
“老爷,我早说这门亲事不合适了,你偏偏要把棋儿许出去,我看那尹家公子不错,日后定有前途,你偏偏不同意,这倒好,棋儿……”
说着便又哭起来了。
“老爷老爷,有位自称是‘夜半仙’的仙人求见。”
“快快请进。”
说着柳天拓整整衣衫便和自己夫人一同迎接这位‘夜半仙’。
有了第一回扮作小厮的经验,叶昭这次倒也没有什么顾虑,变出一副长髯贴在下颌,穿上一袭道袍,手持拂尘,微微易容后,便飘然驾临柳府门前,揭了自己的告示。
柳天拓看着叶昭仙风道骨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是前几个来骗财的江湖术士,便躬身请叶昭入府,“夜仙人,请。”
叶昭故意把声音装的苍老几分,捋了捋他的美髯,“有劳了。”
柳夫人上下微微打量了叶昭一番,便在一旁亦步亦趋,心中默念诸天神佛。
待到了柳怡棋的玲珑阁,柳府的几位小姐和柳惜音亦在一旁焦急地等候。
叶昭微微望了静立一旁的柳惜音一眼,便拿出一根金丝,示意侍女给柳怡棋的手腕系上,便隔着纱帐悬丝诊脉,不多时便微微笑着,“嗯,倒是无大碍,“叶昭的回答让在场几人长舒一口气,可接下来一句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柳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天拓心下一惊,屏退众人,“不瞒仙人,小女曾在昏迷那晚托梦于我,说自己对婚事不满,且……”
“柳老爷是要门当户对还是要女儿幸福?”
叶昭眯着眼看着柳天拓。
“自然,自然是要棋儿幸福。”
经昨夜女儿的托梦,柳天拓也不再执着于所谓的门第,何况,那张家甫一得知女儿病危的消息便来退婚,嗯,夫人说的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