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旁边各领一小孩,一个痞里痞气双手插兜,单肩挂着书包吊儿郎当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另一个规规正正,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扎着马尾,又白又净,看着一样大,却生出了差别。
肖玉词先瞧见的曹雁禾,在一家海鲜店挑挑选选,身后跟着一小孩,曹雁禾朝左走了些,她就跟着走几小步,攥着双肩包的背带子,拘谨,怕生,勾着脖子垂眼只看脚下,曹雁禾朝她说话她就点点头,不说话时她就安安静静待在曹雁禾身后。
正值晚饭时间,太阳落了山,只息一浮柔光,落入平铺的水泥脚下。
“还没回去?”
曹雁禾声音平淡,即是关心又是询问。
肖玉词摇摇头:“还没,急赶着去逮人忘了时间,一会就回。”
说话间侧头看了一眼李绪征,又看了看曹雁禾旁边害羞内向的小姑娘,“这小孩是?”
态度过于明显,去逮人说得咬牙切齿,下一句就变得温声戏语,变脸都没他这么快。
李绪征双手插裤兜,一只脚垫着脚尖晃呀晃,抖呀抖,一刻也消停不下来,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目光落在曹雁禾的身上。
扬昌不大,街坊邻居芝麻大点的事儿都能见风乱滚,越滚越大,越滚越荒唐,假的也能变真,真的也能变假,人爱说闲话,从别人悲惨的人生里找到一点存在感,是恒古不变的事情。曹雁禾家的事他也听人说过,不过几年前的事了,饭后闲聊,也不知掺了多少胡诹的话,反正并不好听,人也搁街上遇见过几次,只知道他就是曹雁禾,旁的一无所知。
“我师傅的姑娘,算是妹妹。”
曹雁禾低头看一眼鞠落落,开口提醒:“落落,叫人。”
她没有出声,依旧低头。
鞠落落脸皮薄,没开口,看了看肖玉词又低眉垂眼盯着脚尖,攥紧手心。鞠平山平时忙,没有时间去管她,多数时间都是她一人,久而久之性格变得内向,除了曹雁禾和隋谦宇,很少有人能和她亲近。
好在肖玉词和曹雁禾也算是熟识,并不觉得尴尬,换了别人气氛就降了一个冰点,肖玉词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算了,女孩子脸皮都薄,叫不叫都无所谓。”
曹雁禾一时之间不知用什么话去接,他晓得肖玉词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顺着他的心意爬竿而下,脸上的表情转化为释然的一笑,“那你快去忙,早点回来,不然一会天黑了你又得摸瞎。”
“对呀肖老师,要不我还是自个回去吧,天快黑了你一会不好走路。”
李绪征抢先说话,呲个大牙,笑得贱兮兮,外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肖玉词偏不如他意,“你我还不清楚?就逮着机会跑呢是吧?我还偏偏不走,就亲自把你押送回去。”
“我李绪征好歹也是大老爷们一个,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
“毛都没长齐瞎充什么大老爷们。”
肖玉词伸手赏他后脑勺一记。
李绪征吃痛抱头“嘶”
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人没抬头故意卡着泪,委屈说道:“哎呀,疼疼疼。”
“装,你再装,今天从窗户跳下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