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摆着几罐啤酒,时经纬二话不说,一罐接一罐地拉开,自己拿一罐,又塞一罐到席思永手上。席思永亦不是善于安慰的人,只好岔开话题道:"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你好像就住这儿了?"
"
嘱。"
"
那会儿楼下还有很多烧烤。"
"
都被整顿市容给整顿没了。"
"
时间过得真快。"
席思永笑笑,往沙发后背上微靠,向老婆大人成冰求救,成冰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一一席思永是回来度完假,准备过两天又要起程去非洲,所以今天特地来找时经纬告别的。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他形容憔悴,双日充血,再一看满桌
的啤酒,成冰差点就拖着席思永夺路而逃了。
时经纬何曾如此落拓过?让他知道自己见到他如此消沉的模样,恐怕日后是要想办法杀人灭口的。
好在席思永还余下零星的同情心,冒着他日被灭口的危险,拽成冰坐下来陪时经纬看电视。只是两人都闹不懂,到底什么事,能让这位无敌金刚变成一堆废铁?
"
你知道什么事情最荒谬吗?"
不等成冰和席思永接口,时经纬自问自答道:"
我写情感专栏的时候,什么没见过呀,一百封读者来信有九十九封都是讲痴心女子负心汉,老子看得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没有感觉啊,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真的!很简单啊,她们身边的人,都怕伤害他们的情绪,不敢狠下心来骂醒这些白痴,我舍得啊……所以她们说我犀利!"
趁时经纬不注意,成冰抄起遥控器准各换台,却被时经纬抢过来,指着电视机笑道:"
最荒谬的事,就是听你喜欢的女人,吧啦吧啦地和你讲她怎么对另一个男人痴心如海,哪怕那个人伤害过她、背叛过她、仇恨过她—妈的,你又没付钱,我凭什么听你倾诉啊?"
感情的事是最难劝的,成冰和席思永都不是开情感专栏的人,只能把时经纬拉到沙发上,一左一右地挽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时经纬看看二人又笑,"
你们放心,我没事,我没事"
他笑着笑着,忽然就低下头去,双手捂住脸,很艰难地叹一声:"
你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过河拆桥呢!"
成冰和席思永相顾无言,因为,时经纬的话音里,隐隐竟有哭腔。
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认识的时经纬一向是万事通先生,rknowall,无所不通又无所不能。他就像是一台永不疲倦的解决方案生成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输入一项疑难杂症,他立刻输出各类各型的解决方案并帮你比较优劣;你缺钱的时候他出钱,你缺人的时候他出力。
甚至于,你家下水管道坏了,半夜叫醒他,他也能立刻背给你一个管道维修的电话。
总之他们从来想象不出,时经纬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最早他们叫他114,后来叫他12580,然后是rknowall,最后干脆叫他superan现在才知道,原来superan也有躲在墙角哭泣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