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未成年正太抽的什么烟哪!”
方竹拽拽她袖子:“别激动,看场合。”
潘以伦瓮声瓮气说:“你醉了。”
杨筱光还要犟嘴:“我——”
舌头都大了,想不出词儿,就只能死命瞪着他。
方竹说:“走,我送你回家。”
潘以伦拿过她手里的包,一路先下了楼,已是在门口替她们招出租车。
大堂里的晚香玉的香气愈晚愈浓,人也渐渐多了,气氛逐渐暧昧。
这里一楼做的是夜总会生意,这时正是待客的最佳营业时段,多有衣冠楚楚的男士出入。方竹挽着踉跄的杨筱光下楼,时不时还招来些男人们揶揄的目光。
他们抬头看看host吧门前的海报架,再看看眼前的女人,一个性感暴露,一个醉态可掬,颇引人遐想。
杨筱光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对着投来目光的男人们嚷:“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喝酒?”
方竹拦都没办法拦,深深后悔一时不察让她喝了那么多。
忽然,杨筱光见到熟人,还没想到羞愧,就先不由自主尖叫一声:“领导!”
大堂中央的水晶吊灯宛若太阳,不,比太阳光更刺眼。方竹的心笼里起了微小的挣扎,暴露在光天化日,滑稽、可笑、无力。她苍凉地甚至是衣冠并不齐整地站在此端,看着彼端的那个衣冠楚楚的人。
两人从来都会表情很一致,比赛一样的蹙眉、放开、再互相点头。
方竹的手松了一下,杨筱光就用直觉指挥行动,“蹬蹬蹬”
三步并两步凑到何之轩的跟前说:“我们做采访——”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方竹狠狠拉了出去。
何之轩低低地问:“怎么穿成这样?”
方竹回头,看他一眼,再看他要走的方向,反问:“你呢?你去哪里?”
何之轩又蹙眉,他也许在生气。可是她怎么样又关他什么事?但方竹就是微微一笑:“记者跑新闻还不得这样?”
她想,他该明白的,跑新闻的三教九流的地方都得去,还要乔装,还要掩饰。这不但是个智力活儿,也是个体力活儿。他应当都明白,她来这里的理由也许都会比他高尚。
所以何之轩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的朋友出来了,见他正同两个女孩搭讪,说:“吆!小何,原来你有旧识,来来来,一起一起。”
杨筱光认得那人,又要叫出来,被方竹掐了一下,只能呼痛了。方竹一扭头,把胸背挺一挺,万不好示弱,架着杨筱光往外走。
但走出来下台阶时,膝盖一阵发软,差点就栽倒在地上,反倒幸亏有潘以伦及时的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