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在这儿签个字!”
师傅拿出一张单子来。
乔冬阳迷迷糊糊地接过单子,见单子上写了柳先生订秋英(大)五盆,他的手突然就有些抖,差点抓不住笔。
“老板?”
师傅见他不签字,疑惑地问了句。
“他是什么时候订的花啊……”
师傅笑道:“上个月就订了,约好等天凉快了就送来,我们看今天天气好,便送来了。那些六月雪要不要我们带回去帮你养着?明年再给你送来?”
“好……”
乔冬阳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师傅们收好单据,带上六月雪便走了。
乔冬阳转身走到那些秋英面前。
有许多颜色,白色,浅粉色,玫红色,黄色,还有镶粉边的白色。真的是漂亮极了,秋英的花杆长而细,却能轻松地托住那样灵动的花朵。
正在此时,他店里的手机响。
他匆忙跑去接电话:“浩然哥哥?”
“在店里呢?”
“对的。”
“我去接你见客户,顺便给你送秋菊去。”
“……”
乔冬阳当然记得,陶浩然前阵子跟他说过的,到了秋天便帮他换门口的盆栽。他其实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所有人都记着他,都对他好,可是他知道柳北晔这样对他,跟陶浩然他们那样对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真的不敢接受柳北晔这样的心思。
他怕被人说。他跟他妈害得乔熠宵和他妈那样惨,他不能害别人。
可是他又有些难过,为什么柳北晔要对他有这样的心思呢,一直做朋友不好吗。即便柳北晔没有凌老师,他也不能接受啊。柳南昀是他最好的朋友,柳家妈妈也对他那么好,甚至还交代他们互相帮助,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呢。
他不想像他妈那样,去打扰别人原本幸福的家庭。
他妈犯的错够多了,他要替他妈赎罪的。
陶浩然见他不说话,诧异道:“弟弟?”
乔冬阳揉了揉眼睛,回过神,说道:“暂时先不要送花来了,我自己买好了。”
陶浩然也并未把这当做一回事,只当他先找到了喜欢的花,便道:“行,那我让他们再拿回去。你在店里等我,我大概半个小时到。”
“好的。”
乔冬阳放下手机,便不敢再看门口的秋英了。
柳北晔的离婚之路却不是很顺畅。
凌霙刚走的时候,他是请人专门盯着她的,想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那时候,他也恶意揣测过凌霙的心思。或者说,也不是恶意,只是换了一个正常的思维,只不过他平常没有将这思维用在凌霙身上。
他怕凌霙也和朋友圈子里很多人遇到的那般,威胁上门要钱来。那些人的只不过是情人而已,凌霙与他虽一点夫妻之实都没有,却是领了证的。
他们家的财产,并不是全部都归他,只是家里的产业暂时都交给他来打理。
财产分配,他爷爷临终前早就立好了遗嘱,只不过他们暂时没有按照那个来。他们是一家人,谁都不在意那么点。
当时,他的确很相信凌霙,领证前甚至都没想过这一茬,连协议都没签过。
若是万一凌霙动了其他心思,虽然柳北晔也不怕,但到底难办,心里也不痛快。他那时候防范了好一阵,直到凌霙一点音信也没有,他就把这事渐渐忘了。
直到三四月份时,凌霙彻底不回来了,他懒得再去过问。而且凌霙一直与那个男人住在一起,就在老家的一个小县城里,一副安心备胎的模样。
那个男人的具体来历,柳北晔都没让人去打听,太掉价了。只是听盯着凌霙的人说了一回,说那男人似乎也不工作的,整日与凌霙窝在房子里,只有偶尔会出来买饮料、香烟与吃食。
再后来,乔冬阳渐渐走进他的生活,他就彻底忘了凌霙的事。盯着凌霙的人,也早就回来了。